年想方设法朝钢铁厂托儿所塞孩子的人多了去,口子哪里能随便开。
陈乐的父亲要是让老李家的孩子进了托儿所,肯定会有人拿这事做文章,抨击他用公权为自己儿子请私塾先生。
林蕊咋舌,连连摇头。
这钢铁厂小社会,内部矛盾还真不少。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不过陈乐仍然不愿意放弃帮助李老师解决难题。
身为班长,他觉得有义务替老师排忧解难。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追着林蕊打听:“你好好想想嘛,到底有什么办法能派上用场。”
林蕊摊手:“没辙,我又不是大老板开着厂。”
陈乐急了:“你不是做过生意吗?”
林蕊威胁地眯起眼睛,开始掰手指。
小子哎,是不是想跟姐姐谈谈人生?这一向没交流,皮痒了?
小班长吓坏了,结结巴巴道:“术业有专攻,你,你不是有经验嘛。”
林蕊冷笑一声,勾勾手指头:“真想知道办法?”
陈乐在挨揍跟关乎全班民生大事的责任感之间挣扎了三秒钟,小心翼翼地凑过去:“你别卖关子了,赶紧说。”
林蕊扫视了一圈教室,叹了口气,很不铁不成钢地看着陈乐:“这么大的眼睛是摆设吗?答案不就在你眼前。”
学校没食堂,又不让学生出去吃。大家要么从家里头带饭,要么从小卖部买难吃的要死的干面包。
这中间不就是商机么。
全校那么多师生,要是叉开来让她做生意,她一年就能脱贫致富!
谁的钱最好挣?学生啊学生!没看到承包学校食堂的个个富得流油嘛。
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真是捧着金饭碗讨饭吃,没见过这么笨的。
陈乐还是云里雾里,结结巴巴道:“可是学校食堂盖不起来啊。”
没食堂,李师母还怎么进去上班?
林蕊重重地叹了口气,恨不得拿勺子敲陈乐的脑袋。
难怪这小班长天天捧着书也没见他成绩多好,实在是脑子转不过弯。
“卖饭啊卖饭!”林蕊真想揍他,“你愿意吃干面包?”
牛奶配面包也得是新鲜出炉的才好。况且现在江州普通人家根本订不到牛奶。
钢铁厂最多的还是一线工人,三班倒的职工家庭怎么可能保证孩子每天早上都能带着装满了的保温桶来学校。
比起干巴巴的冷面包就着白开水,他们当然更愿意吃热气腾腾的饭菜。
陈乐这回倒是动脑子了,还冥思苦想了可行性,然后摇头:“不成,李老师家里头就一个煤炉,根本做不了几个人的饭。”
林蕊直接挖走了陈乐的基围虾,示意苏木:“你说。”
“做饭团。”苏木咽下嘴里的鱼肉,详细解释,“滋饭团知道的,里头揣油条的那种,把油条换成肉。”
林蕊补充道:“为了营养均衡,师母还可以烧一锅青菜蛋汤、紫菜蛋汤什么的。到时候每个买饭团的人都可以赠送两勺汤。”
有菜有肉有饭还有蛋,营养均衡,有干有稀,问题不就完美解决了嘛。
这中午跟晚上两顿,全校上千号师生,就算每天只有二三十个人买她的饭团,划下来她每个月大几十的进账是最基本的。
如此一来,既处理了李老师家的生计问题还替学生解决了三餐的后顾之忧。
最重要的是,中午晚饭时,李老师也能回家帮妻子的忙啊。
当然,要是他死要面子活受罪,非觉得有辱斯文,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既然人家都觉得饿死事小失节事大,旁人干着急也白搭。
陈乐在边上犹豫:“学校会让她卖吗?”
校门口的小摊子可是全都被赶跑了。
林蕊瞪眼:“小卖店卖的不是面包?”
校长的表妹能在学校卖面包,为什么教师的妻子不能卖学生饭团?
真要吵起来,校长不是在给自己找难堪么。
“放心啦,厂里头愿意接收李老师来咱们学校,就代表着还是有想法的。”林蕊喝了口萝卜牛腩汤,皱皱眉头批评陈乐,“胡椒粉,应该撒点儿白胡椒粉提鲜去腥的。”
陈乐摆手:“先别说这个,我问你什么想法啊?”
“想法就是指望老李能放颗卫星!”林蕊勉为其难地吃了块牛腩,痛心疾首于班长的迟钝,“不然厂里头吃饱了撑的给自己找事?”
既然厂里要把李老师当个人才用,那政策上自然会对他做出一定的倾斜。
只要没踩红线,校长势必会睁只眼闭只眼。
当然,他们两口子也得低调,免得招了人眼,叫其他教师看不惯,非要闹起来。
“不过眼下这个风险应该不高。”林蕊往嘴里头塞了一筷子炒茼蒿。
嗯,这个季节的茼蒿果然烫着好吃。
急病碰上慢郎中。
陈乐眼巴巴瞅着,恨不得跟北京烤鸭填鸭一样,直接将饭菜全都塞到林蕊嘴里头,好方便她一次性把话给说完。
挤牙膏都没见过这么累的!
林蕊眼睛眯成月牙形,深深地叹了口气:“班长,我对你太失望了。我还以为你很关心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