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坐在病房里,他还是讲了出来。
小麦抱着保温桶过来给母亲送汤。
她也不太会做,是酒店的大厨帮着她做的。
她出门之前还特意化了妆,刚刚生过病就怕气色不好叫母亲看了担心。
病房里,朱珠哭,乔母哭。
病房的灯开着,叫人觉得温暖的光线打在地上,打在每个人的鞋面上。
“妈……”朱珠对着乔母叫了出来。
乔母想要伸手,但又不想伸手。
可最终她还是抱住了朱珠,哭了出来。
屋子里都是哭声。
乔小麦提着保温桶站在病房外,那灯光太刺眼了。
刺到她没办法睁眼。
她闭上了眼睛,躲在门边。
梦醒了。
梦碎了。
乔立东拿着鉴定的结果,送到母亲的眼前。
其实一开始他们都没信,但换了几个地方鉴定,结果都是一样的。
“我的孩子……”
乔母的哭声从门里传了出来。
乔小麦蹲在门外,她抱着自己的腿。
孙家珍冷眼瞧着那抱成一团的母女。
她婆婆就算了,这位新小姑子,真的这么伤心?
乔小麦迷迷糊糊走出了医院,手里的保温桶掉在地上。
“小姐……”
护士喊了两声。
她要去给病人拔针,实在没办法追,等拔好针出来,那人已
经没了。
保温桶还在地上躺着呢。
“这人什么情况啊……”
东西掉了,自己不知道的吗?
恍恍惚惚,走出住院部的楼。
“乔小姐……”司机迎了过来。
乔小麦努力集中注意力,她问:“你谁啊?”
她又是谁?
司机觉得情况有点不对劲。
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
乔小麦上了车,但车子没有开。
司机在外面打电话。
过了挺久,来了一辆车。
魏池年皱着眉拉开了车门。
“这又怎么了?”他只觉得好笑。
她一天不折腾就不高兴是吧?
小麦看他,笑了笑,她心不在焉又转回了头。
魏池年皱着眉头上了车,司机跟着上了车。
“怎么了?”他问。
乔小麦叹口气:“找回来了。”
魏池年绷不住,笑了。
“找回来不是挺好的吗。”
小麦看他,问:“好吗?”
那她呢?
她没有爸爸妈妈了,没有家可以回了。
“行了,没什么可伤心的。”
魏池年叫司机开车,车子缓缓开了出去。
一路上她的魂儿都好像在远方飘着,神情恍恍惚惚的,眼睛就像是完全的黑水晶,里面没有灵魂。
什么都照射不出来。
“刚生过病,当自己是铁人呢。”
魏池年一说,
司机马上按照他的意思让车子里的温度升了起来。
乔小麦仰起脸,她的眼睛都不会眨了,只是盯着他看。
“我们去哪里?”
“你想去哪里?回你家?”他故意问。
小麦猛摇头。
“不回去了。”
回不去了!
再也回不去了。
她一头扎进魏池年的怀里,伸着手抱着他的腰。
魏池年眉头一皱。
投怀送抱?
“没家了……”
她的眼中有泪光滑过。
魏池年这邪火一些就没泄,他一直绞尽脑汁在想,他要怎么修理她。
可此刻觉得吧,帮着乔家把亲生女儿找回来,这就算是修理过了吧。
“我带你去泡温泉好不好?”
小麦无意识点头。
去哪里都好,只要不回医院。
朱珠面对着乔父乔母她也有些拘谨。
毕竟不够熟悉。
抱着哭了一场,然后就陷入了僵局。
彼此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乔母问朱珠:“你现在在A市吗?”
朱珠点点头。
“我在。”
“那住在哪里?”
“之前和人合租,后来中介暴雷被赶出来了,现在借住在朋友那。”
朱珠耍了个心眼。
她将半年前的事儿重新提了提。
乔母点点头。
“在朋友那里住多久了?”孙家珍发问。
“住了有一段,因
为他们……家里总是和我伸手要钱,我自己也没什么钱……房租都是贷的款……”
乔母顿了顿,说:“那搬家里住吧。”
说完自己也是一愣。
搬家里?
那小麦怎么办?
想起来小麦,乔母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孩子找不到她难受,可找到了……她也难受。
那些年确定找不到了,她拿乔小麦当亲生的孩子看,可只要这样一想,她又觉得对不起眼前的孩子。
她的亲生女儿啊,被人拐走了,听说家里对着也不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