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钱?你不交钱,就没法走出去。”
苏天泽的脸一下就耷拉了下来,好像有人抢了他的饭碗似的,让他蒙羞。
“我真的没钱,再说,我也不想见我父亲。他在哪,在你这里吗?”
芸雅摊开双手,麻利老道地展示自己的可怜和一穷二白。
“你对你父亲难道一点感情都没有吗?他可是养大你的人。”
“现在我们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了,我不想重复第二遍了,我不想见我父亲。怎么样?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芸雅深谙绑匪的心理,就是图钱,他咋不想想,这个人质可能比他还冷漠,六亲不认。
芸雅就是典型的例子,虽然她是装的,还模仿得惟妙惟肖。
“那你先得交钱,我也不想说第二遍了,除非你不想活着离开这里。”
真是个亡命之徒,知法犯法,芸雅安恨得牙痒痒的,巴不得这个坏蛋早点去死。
“我告诉你啊,苏先生,你做这事是违反法律的,你若是收手,放我出去。我一身完好,回去以后,也不会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任何人。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交易,你大可放心,没有会伤害到你的。若是你动了我一根小指头,你要知道后果是什么?”
芸雅临危不惧,充分发挥自己极佳的口才,把道理说得有鼻子有眼,一个智商正常的人没法不信服。
苏天泽不是没脑子的人,他雇了那么多人捧他做老大,就是为了赚大钱,贺家的家世他很清楚,所以第一个下手的对象就是贺芸雅。
见天泽不语,似在考虑,芸雅以为打动了他,看来语言的威力还是很大的,可以救人于水火之中,更别说她口吐莲花的口才,走在哪里都不会吃亏。
她继续循循善诱,“你跟我爸爸是老交情了,他做生意失败的事情,你难道一点都不知道吗?欠了一屁股债,还跑路了,丢下我们母女三人,把我们家的家底刮得一干二净。我们家没钱了,还要还那一屁股的债。
天泽,你怎么会动这个脑筋打劫,打到我头上来了,凭我们的交情,我奉劝你收手,放我回家,不然你是踏上不归路了。天下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啊。”
“你别扯得老远,我问你,你到底见不见你父亲。他快死了,在医院。”
“快死了,在医院?”
芸雅像看一个演戏的戏子,编造着各种各样的谎言,诱她上钩。
父亲的现状居然那么惨,本就对父亲颇有怨言的云雅,这时也忍不住热泪盈眶。
“天泽,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知道我父亲那么多的信息,知道他在哪里,却想利用这信息来打劫,你真是万万不该啊。”
芸雅气愤难当,走过去就给了天泽一拳,周围的烂人一个个袖手旁观,不愿出手帮助老大。
天泽被揍了一拳,整个人的状态都变懵了。
“放,放开她,让她走吧。”
他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芸雅,你说的啊,这事算我不对,脑子发懵,做了不该做的事,你既然不想见父亲,那由得你,我也不会告诉你父亲现在在哪里了。你自己回去,记得不要告诉任何人今天发生的事情。”
哼,芸雅冷笑,这人确实脑子有病,日后不收拾他,必定后患无穷,可是人要讲诚信,也给苏哥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这事就当没发生。
苏天泽亲自开车,想送芸雅回家。
可是上车之后,芸雅却告诉天泽,把车开到G市中心,她自己会回家。
“天泽,你干了这事,还敢露面,最好不要让熟悉的人知道哇。”
天泽把着方向盘,半响才说了句,“我想见见你妈妈,这也不行吗?这些年来,她过得怎么样?”
穷凶极恶的人居然发善心了,问起了她的家事?
我看还是保守为好,不要又像刚才那样要了她的命,更要了她全家的命。
这种人,少惹为妙。
“我妈没什么事,日子照过,很好。”
芸雅伪装风轻云淡,完全不曾经历过这么苦难的日子。
况且她也不习惯跟任何人诉苦。
“你父亲欠的债务没影响到你们的生活?”
天泽不信,“债务少说上百万,闻家是最大的债主,也是出了名的狠角色,你们能安然度日。”
“天泽,你想多了,还是考虑一下你的生活吧,日后你打算怎么过?”
她开始担忧起他的生活来了,心里却在骂自己太仁慈,这个王八蛋根本不值得同情。
“我也欠了一屁股债,搞钱啊。哪里有苦力可以做,你介绍一个给我。”
“我没那本事。”芸雅安直翻白眼,她也不想帮这个忙。
“想去建筑工地搬砖头。”
“可以啊。”
芸雅举手称好,“你也不老,四十多岁吧,还有一身力气,完全可以发挥自己的长处,多搬点砖头,多赚点钱。”
天泽被捧得呵呵直笑,第一次做土匪没成功,全因贺家这个天真无邪的小丫头。
如果贺老板还在就好了,大家还能开开心心喝一杯。
可是眼下物是人非,更别说自己的内心大变样,差点走上歧途了。
多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