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奉门忽然毫无征兆的大量肆行, 等镜明宗收到消息和委托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丧生在符文流转的阵法之中。
冯岚焦头烂额,九奉门出现之地不止一处, 他派出去的第一批第二批弟子全都杳无音信, 平时忙得根本见不到人影, 薛挽星是第三批。
临行之前他去找了陈琅, 高大青年委身在少年旁边,眼巴巴的说:“我们后天就出发了。”
他从袖子里又摸出一笼绿豆糕,“特意去凤仙斋买的, 临走前想着给镜主送过来。”
薛挽星大着胆子拿起了少年的手, 将糕点放在他的手上,见陈琅脸上没有反感的神色, 便软下嗓子对他说:“听说前些日子前去查看的弟子都有去无回,不瞒镜主, 其实我心里也有些忐忑, 您能不能——”摸摸我三个字还没说出来。
陈琅伸出指尖点了点他的额头, 留下一抹凉意:“早点, 平安回来。”
薛挽星下意识伸手摸了摸,额头中间在他看不见的角度里闪过一抹青光。
他愣了愣,继而为这一抹触碰而心生欢喜,鲜见的露出一个纯粹的笑来:“听说那凤仙斋又出了新口味的糕点,等回来的时候我给镜主带来尝一尝。”
“嗯。”
薛挽星离开神殿, 他进出神殿不再藏藏掖掖,也不在乎别人是否会看到, 因为镜明宗里所有人都知道,他是镜主的偏爱。除了掌门之外,整个宗门里也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可以自由进出神殿。
因为自那次传出他和红莲夫人的谣言之后, 陈琅便毫不避讳的展露了对他的庇护。
一天之后薛挽星随着大队出发,御剑前往千里之外的云丽岛。
同以往被献祭过的城镇一样,整座岛都弥漫着死气,一路上几乎见不到任何活物,来之前薛挽星的右眼皮就在一路上突突跳,他从不信这些,只是面色冷凝。
整支队伍的规模不小,薛挽星被和三个人分作一队,然后发放了许多保命丹药和暴击符箓,而后分头而行。
岛屿很大很大,收到消息时说九奉门的阵法并没有消失,而是在吞噬了岛上的所有生命之后,悄无声息隐藏了起来。现在的九奉门法阵应当是被人给改良过了,效力没有古籍上所记录的如此凶残,大抵是流传下来的古籍是残本,法阵体系不全,所以这幕后之人只能发挥出其六七成的破坏力。
但饶是如此,让他们去应付的话也非常够呛了。何况这个法阵献祭了足够多的血肉之后会发展扩大,效力一步一步提升。
而他们现在所要做的就是顺着一点蛛丝马迹找到法阵,并极力将其拓下来,然后将拓图带回宗门去研究有没有其它的破解之法。
岛内有三个城镇和六个村落,无一活口。几人分别着重于搜寻这些遗迹之中的井口,必要时还得下井去探索,稍有不慎就有可能遭遇凶险之事。队伍一共二十一人,入岛不过三个时辰,已有四人失去了联系,无法传音。
要么这几人是被法阵吞没,要么就是有东西隐藏在岛上,在替这个凶煞的吃人法阵做掩护。
许是和幕后有关之人,若是能抓到一二留下线索,他们便不用再这般无头苍蝇似的在岛内乱转却什么也找不到。想明白其中的关键之后,几人为了避免再次损失任何一个人,于是决定一起行动。
薛挽星正在翻一个柴房,他觉得这里的气息有些不对劲,总似乎有那么一丝......若有若无的魔气。好像每次九奉门出现都与魔族有关。
薛挽星掀开一块木头板,看见一截压在下面的破旧衣角,他皱眉将这片衣料拾起来,门外忽然有人惊叫一声。
“怎么了?”所有人都反应迅速的聚在了他这边,只见这人的手已经放在了身后的剑柄上,正惊疑不定的看着井口。
“刚刚里面有我的影子。”他说。
“水有倒影,这不是很正常吗?”同门不解道。
“不,”这人凝重的摇摇头,“是有另外一个我,在水面上,就站在我的倒影后面。”
对方听罢朝里面望了望,水面已经恢复正常,他扔下一颗探灵石,井里的水泛起一圈圈涟漪,没有任何异常。
“你眼花看错了吧,里面的水一晃就有很多碎影子,别说两个你了,就是里面映着一百个你都不算多。”
这人面色有些难看:“我没看错,我不可能眼花。”
“嘁,”同伍里刚刚出声的那个人大抵是同他有些过节,穿着黄衣服,毫不留情的嘲讽道:“你练剑时天天同我们抢剑阵,可谁不知道在这宗门里你的准头是最差的。”
“你——”
“好了,这种时候不要争执,”领队的师兄出声劝解:“许是已经转移走了,各位师兄弟,接下来还请更加小心。”
队伍里气氛一时有些凝滞,薛挽星跟着方才劝解的那个师兄前行,走了一阵,盘查完最后一个井口,准备前往下一个村庄时,原本静默的森林忽然缓慢蠕动起来,等他们细看之时,竟发现自己已经被林中的许多藤蔓给困在了中间。
“是魔物!小心!”
几人纷纷亮剑,朝着蠕动的藤蔓挥下,然而这些植物的再生能力太强,根本砍不完,没一会儿藤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