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可替大周再延百年盛况。百年之后,世人都将知晓正是陛下之功,才令天下河清海晏!”
河清海晏四个字在朝堂上久久回荡。
不管是寒门这边的庾思忠等人,还是世家那边的几个领头人物,都知晓当今至尊动心了。新修的律法用多久,拍板重修律法的当今至尊就会被人记多久。其他功绩不论,只要当今至尊重修律法,将来在律法上,他的地位甚至能和开国太/祖相提并论!而陛下动心,同意由沈凤璋本人主持重修律法后,她手中权力只会进一步扩大。什么私刑官刑,那真是全都由她说了算了!
沈凤璋这一手,高啊。
当今至尊望着底下身着玄色朝服,容貌俊美似夺天地灵气的少年郎君,对方神情肃穆,眼眸却亮到惊人,显出蓬勃之气与热切之情。被对方激昂的陈词感染,当今至尊似乎亲眼见到了百年后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情形,而这一切都有赖于新修的律法。
他眼睛一闭,压下心里激荡的情绪。重新睁眼后,当今至尊脸上甚至有些容光焕发的意味。
“好!沈卿,重修律法一事,就由你去负责!”
沈凤璋眼眸发亮,“臣定不辱使命!”
谁也想不到,本来是被人弹劾才站住来的沈凤璋,不仅没有丢官罢职、锒铛入狱,反而领了重修律法这桩好差事,手中权力更胜以往!不少人一边在心里唾骂沈凤璋就会拍马屁,阿谀奉承,讨好当今至尊,果然是个佞臣,一边又在心里嫉妒不已。
这其中,最难受的要数林文之。
因为要弹劾沈凤璋,在朝会上他一直都在观察沈凤璋。沈凤璋先前根本没有半点进言的意味!是他把沈凤璋扯了出来,反而让她开了这个口。而他,明明有理有据的弹劾,却被当今至尊训斥一通。
气不过的林文之在下朝后,想了想朝沈凤璋走去。
虽然大部分人心里都在骂沈凤璋,但也不乏有人实在眼热重修律法这件好差事,腆着脸来和沈凤璋套近乎,说好话。沈凤璋刚打发掉一名上来恭喜她的小官,便看见林文之停在她面前。她略一挑眉,看向林文之,等着他开口。
林文之眼里满是狠意,他咬着牙,厉声威胁,“沈凤璋,你到底没有没动用私刑,谁都清楚!这次侥幸让你逃过一劫,我以后会紧紧盯着你!你最好别被我抓到错处,否则——”
面对林文之的狠话,沈凤璋淡淡笑了笑,出口的话语带着倨傲与张扬,“我就算动用私刑了,那又如何?”她看着林文之,微微压低嗓音,云淡风轻,“毕竟,这条律法马上就要被重修了。”
林文之恨得握紧拳头,恨不得将沈凤璋那张猖狂的脸一拳打个开花!还不等他说什么,就见沈凤璋轻笑一声,脸上那种格外让人恼怒的笑容一收,带着几分神秘的意味,“林大人,有些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装模作样!”林文之怒喝,然而对上沈凤璋那双乌黑得似乎透不进半点光亮的眼眸,他却渐渐感到心惊。
“你所说的流言并不是流言,我所说的传言难道就一定是传言?”
沈凤璋的声音并不如林文之方才那样满是狠意,威胁,然而听在林文之耳中,想起方才朝堂上的对话,让他猛地瞳孔一缩,下意识屏住呼吸,开口追问:“沈凤璋,你是什么意思?!”
扔下惊/雷的沈凤璋朝林文之挑了挑唇角,脸上带着洞若观火的意味。她没有解释什么,而是转身带笑,朝刚刚走出来的一名官员走去。
“薛大人,我们聊聊?”
……
落在后面的寒门领袖之一阮渔覃带着心腹走出来,两人将林文之和沈凤璋的互动看在眼中。
阮渔覃心腹程烨侧头,朝阮渔覃轻声问道,“老师,沈凤璋会不会真从方怀胜那里知晓了什么?”
阮渔覃微微摇头,他望着沈凤璋三言两句让林文之惊在原地,淡声道:“在她没有拿出证据前,不要轻举妄动。”从这几次事情中,可以看出沈凤璋做事不顾章法,剑走偏锋,喜欢出奇招怪招偏招。如今这谣言很可能是她自己放出来,就等着抓他们暗处的动作。
听了阮渔覃的话,程烨点头,决定按兵不动。只是想到这几回沈凤璋如此嚣张,偏偏他们不能还手,实在心里憋屈不已。他看着阮渔覃,忍不住问道:“老师,沈凤璋行事如此狂妄,丝毫不将老师您和庾大人等放在眼里,就不能想个办法,把她打压下去,难道只能任她如此猖狂吗?”
刚过花甲之年,须发皆白的阮渔覃脸上神情不变,依旧是一副泰山崩于眼前面不改色的模样,他用精瘦苍老的手提起袍子下摆,小心走下台阶。
“沉住气。”阮渔覃朝扶着自己的弟子沉稳开口。
稳稳当当走下台阶,阮渔覃带着弟子一边往宫门外走去,一边轻声教导弟子,“陛下昔年提拔寒士用以对抗世家,如今寒门壮大,陛下又希望有人来锉一锉寒门上升的势头。”
阮渔覃诸多弟子中,程烨虽然最受他喜爱,但并非最聪明的。听到老师的分析,他恍然大悟,“所以沈凤璋就是陛下选来打磨警告我们的磨刀石?”
阮渔覃没有正面回答他,他慢悠悠朝宫门外的牛车走去,口中淡声道:“就算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