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细背过身，眼睛盯着帐子的一角，许久未动。暮云平却知道她根本没睡着，轻轻地从后面拥着她：“云涛他们身份贵重，不会跟倭奴和底层百姓接触，不会有事的。”
风细长叹一声：“病毒是无孔不入的，你们这又没有消毒液口罩的，隔离措施做不好，消息传递又慢，医疗又这么差。
天花面前，谁敢保证会没事呢！再说，历史上连皇帝都有感染过天花的，云涛还常去北区孤儿院，府上的下人也常到北区走动。这些都是防不胜防啊！”
暮云平愣了片刻，静静地把风细的话给消化了，怎么听着夫人的意思，仿佛她还在另一个不一样的国家生活过一样！
帝都的急讯一个接一个的来，疫情越来越严重。如今帝都南区已经有三个官员感染，感染者隔离治疗，病亡者统统焚烧。之前倭奴中病死草草埋的那些人，也都挖出来焚烧了。
并且隔离治疗其实也就是等死，对于天花，这个时代是没有特效药的！当然，后世也一样，所以只能预防。
军方的详细统计，西山焚烧的尸体已经多达五千了！也就是说三万倭奴，感染病者已经有五千人了！
这种瘟疫多是在季节交换时传播，如今帝都也是隆冬时节，不应该传染这么快啊！
在听暮云平详细说了西山之后，风细了然了，西山地势较高，里面冬暖夏凉，并且山峰险峻，最适合囤兵。
若西山比别外更冷些，这疫情可能还慢些，偏偏那里比外面还暖和！并且奴隶全都监禁在里面，简直是病毒大本营啊！
看来皇上和众官员的想法一样，疫情是从倭奴身上传来的，所有倭奴都死了也不为过！
风细不同情那些倭奴，只是更加为帝都的亲友担心。
上辈子在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都知道预防天花是靠牛痘，风细上辈子同样种过牛痘，可这辈子乍然听到天花，让她给个种牛痘的方法，她亦是一头雾水不知从何做起。
并且，这年头的人保守，一样新事物出来，本能地是提防，更别说这种事关性命的医学新式治疗方法。
风细左思右想，完全装做不知办不到，立即推行同样办不到。只好先去医馆找几个老大夫协商：“秦大夫，你可有听说过防治天花的偏方？”
秦大夫轻叹道：“到是听说过一些，其中在杏林中流传最广的则是“痘衣法”。
取天花患儿贴身内衣，给健康未出痘的小儿穿两三天，以达种痘之目的。
一般在着衣后十日左右，小儿会出现发热则为种痘已成，待痘熟病去，小儿从此不会再犯天花。”
风细点头道：“这是种人痘，我知道的。可这只适用于小儿，我是说成人呢？大规模防治成人的偏方有没有？”
但凡你提个牛痘二字，我立即就将牛痘种植法告知！让你们这些大夫商量出具体和痘方案来！
不成想秦大夫和众大夫则是齐齐摇头：“大规模感染天花瘟疫，已经几十年没有过。
若是在成人中传开，根本没法防治啊！只能多喝药茶，少出门，不与病患接触。
至于那些民间偏方，种豆屋后、门前供痘神、屋外四周洒艾水，连食百日豆饼之类，都是传言不足为据。
城主，您看咱们医馆要不要熬药茶施茶了？”
风细失望摇头：“暂时不必！帝都的疫情还没传开，此时施药，只会给百姓带来恐慌。”
回到城主府，府尹来请示：“城主，眼看冰灯节要到了，您看，今年这节要怎么过呢？”
风细叹道：“我知道你们从年前就开始准备，可眼下实在不该让百姓聚集！
这样好了，除了良安百姓，不接收外来的客人。早日把消息送到凉州肃州去，省得来看冰灯的百姓白跑一趟。”
府尹失望的表情，和风细离开医馆时一样！良安冬季最大的税收来源，便是这冰灯节了。
往年正月，从各地来看冰灯的客人，把整个良安的客栈、酒楼、商铺的生意都带好了。今年看来，是不成了。
只有良安百姓过节，不住客栈不买特产，就是吃，也是在棚子路边吃的多。唉，府尹一声长叹，看来这瘟疫的影响还真是大啊！少那么多税，今年的考绩可比去年差了啊！
即使无人听说过牛痘防天花，风细还是开始着手准备，叫来张梦威：“你去牧场收一批牛乳部位出现局部溃疡的母牛，养在自强村。”
张梦威愣了片刻，养也要养好好的没生病的母牛啊！怎么偏偏养生了病的？
“夫人是要收牛乳吗？我们自强村本来就养了不少母牛的。”
风细摇头道：“不是，我是要收集那牛痘有大用，暂时还没章程，过两天会跟试验室商量出章程。
你先收集病牛养着，若是放在自强村不方便，给粮食牧民，让他们代养，千万别把那些生病的母牛杀了！”
冬日牧草精贵，一般生病的牛羊，牧民就是直接杀了做粮食的。
没几天，收到诗华和云涛的回信。如今帝都全城戒备，西山大营仿佛是一个大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炸波及帝都及周边州城。
云涛用暗语写道，皇上准备把西山所有倭奴，不管有无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