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间里转了一圈。
推开阳台窗户,楼下是一条宽阔笔直的街道,路两旁栽种着不高的树,商铺建筑低矮而平,饭店,小酒吧,超市......背后是高低错落的民居。
街上行人并不多,有裹着头巾身披黑袍的穆|斯林女人,有穿冲锋衣背登山包的白人老头,还有几副亚洲面孔。一只流浪狗蜷缩在角落里,啃着脏兮兮的骨头,街角二楼悬挂了一面南非国旗,色彩鲜艳。
抬眼望去,天空湛蓝如洗,阳光灿烂。
是她想象中的模样。
祁言拿起相机拍了张照片,肚子有点饿,遂用手机搜索中餐馆,准备去吃饭。
离酒店二十来米就有一家,她盯着宝贝相机,觉得放在房间不安全,索性装包里背在身上,吃完饭立刻就回来。
下楼左转,直走。
祁言微微仰头,一只手搭在包上,视线扫过街边店牌名。
突然,一个黑人小伙扑过来,猛地拽住她的包,她一懵,下意识护住包,身子栽了个踉跄,本能用母语大喊:“抢劫啦!!!”
街上零星的路人不约而同往这边看,却纷纷加快步伐,仓皇躲远。
黑人小伙一身蛮力,祁言的脖子被背包带子勒得生疼,她护相机心切,拽着包就是不松手,嘴里一边喊,一边屈起膝盖用力顶他裆|部。只听这人“嗷”一嗓子,却没松手,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柄刀,朝她刺过去。
祁言来不及反应,就看到两个亚洲面孔的男人冲过来,一下子将黑人小伙扑倒在地,连带着她一阵天旋地转摔下去。
——咚
胳膊肘重重地磕在水泥地上,麻了。
背包也磕了一下,祁言顾不得胳膊疼,连忙将背包护在怀里,一转头,那三人扭打成一团,刀子“哐当”掉在地上。
黑人小伙寡不敌众,纠缠间费劲挣脱另两人,抱头鼠窜。
“跑尼玛呢!孬|货!”其中一男人破口爆出一句国|骂。
这纯熟的中文!
老乡!
祁言喘着气爬起来,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到脖|子里,那两个老乡走过来,上下打量她一眼:“你没事吧?”
她摇摇头,小声道:“谢谢。”
“这边很多抢|劫的,出来最好别背大包,容易被盯上。”
“......好。”
祁言慌乱点头,再次向他们道谢,转身往酒店方向走。
出了这档子事,哪里还有心情吃饭,她匆忙回到房间,又把自己丢进浴室,冲了个澡,瘫倒在床上。
来这里半天不到,遇见两起抢|劫事故,一起亲眼所见,一起发生在自己身上,她可真够倒霉的。
虽然人没事,但受到的惊吓不小,祁言倒在床上就蔫了,眼睛直愣愣地瞪着天花板,从日落到深夜,什么都没吃,骨头软了似的,不想起来,不愿动弹,更没有睡意。
半夜十二点多,她爬坐起来,喝了点水,拿起手机刷微信。
爸妈问她玩得开不开心,有没有吃饭。
她发了两张用手机拍的照片。
现在国内是清晨。
朋友圈入口处显示一个陌生的头像,她瞄了眼,点进去,看到备注是“乔乔”,一怔,恍然反应过来是换了头像。
黑色小柴犬,很可爱。
半小时前,陆知乔发了一条动态,是穿着睡裙的自拍,只露了小半张脸。
柔白小巧的耳垂,脸颊微微红,乌黑的发丝垂落到锁|骨窝里,隐隐约约的欲,惹人遐想。
祁言盯了片刻,眼角微湿,两指划拉着放大照片,嘴唇凑过去,轻轻吻了一下屏幕......
月底,连续高温的江城迎来一场暴雨。
天空灰蒙蒙的,闪电钻破了云层,像裂开的一道道口子,雷声阵阵,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落下来,泄洪般淹没了整座城市。
微凉的风吹来,空气沉闷。
客厅里有些凌乱,地上放着一个超大号行李箱,里面装了大半衣服,空间仍有余。电视机上播放着青春偶像剧,男女主角年轻又养眼,小姑娘坐在沙发上看得津津有味。
陆知乔从卧室出来,把手里的洗漱包放进箱子,抬眸看了眼女儿,说:“妞崽,等下妈妈就走了,你一个人在家不许乱跑,用电用气都要注意,知道吗?”
“知道知道。”陆葳挥挥手,眼睛仍盯着电视。
男女主角接|吻了。
吻得难舍难分。
陆知乔瞥了眼屏幕,脸一红,下意识想要拿遥控器换台,手伸出去,顿住,忽而想起自己这几天做的决定,犹豫片刻,又缩了回来。
越是藏着掖着的东西,越惹孩子好奇,现在的电视剧多有亲亲抱抱片段,她习以为常,不大惊小怪,就等于放过自己。
她想试着一点一点放开手,让女儿自己去感受这个世界。
打消了念头,陆知乔低头继续整理箱子,因频繁出差,打包行李熟练又利索,不到半小时便收拾妥帖,她把箱子竖起来放一边,起身进厨房。
冰箱里囤着菜,有荤有素,有速冻食品,她特意只买了三天的储量,等到不够吃了,就让女儿自己去楼下超市买菜。
她教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