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她心中悸动,还有一点点酸涩,至此,她才确信自己在陆知乔心里是有分量的。
但所谓的分量有多重呢?那人会不会又在下一次的冲动权衡中放弃她?
大厅里播放着轻柔舒缓的纯音乐,细如流水,温和的灯光柔柔洒在每个人身上,入目皆是笑吟吟的面孔,精俏的妆容,秀挺的身段,觥筹交错间,弥散着一股梦幻的气息。
祁言喝光酒,叹了口气,放下杯子转身去厕所。
穿着晚礼服上厕所不便,好在这酒店的厕所空间足够大,很干净,能缓解些不便。她上完出来洗了洗手,对镜仔细查看自己的妆容。
口红被蹭掉有点多,棕红色在灯光下淡化成鲜红。
祁言低头从手包里掏出口红,门边传来高跟鞋声,由远及近,她下意识转头,视线里映入一道黑色身影。
来人香|肩尽|露,颈|项修长,细细的银链和耳坠子闪着光。
哟。
跟着她。
祁言微微挑眉,不吭声,收回了目光。
高跟鞋走近,步伐沉稳而有力,陆知乔勾着唇角上前,伸手,轻轻抽走了她指间的口红,“我帮你涂。”
“”
仍是那股熟悉的冷香扑过来,一点点冰凉的柑橘味,凛冽好闻,再慢慢化为幽沉的檀木香,厚重,清冷。
同样的香水,在不同场合搭配不同的衣服使用,效果大有不同。平常闻着只是疏离又撩人的冷,现在多了一点大气和柔婉,以及似有若无的掌控感。
祁言轻吸着鼻子,无从拒绝。
“你今天很美。”陆知乔抿嘴笑,摘掉口红盖,旋出一点膏体,“红色真的很配你。”
祁言穿了张扬热烈的大红色,抹|胸式礼服,背后双排系带镂空,十分显身材——若是没有剪掉那把及腰长发,就更好看了。
她眼里流露出惋惜神色,温柔地笑了笑,抬起手臂,捏着口红凑到祁言唇边,小心翼翼地涂抹。
“你也美。”祁言下意识道。
陆知乔手一抖,口红不小心涂歪了,忙伸出食指轻轻抹掉。
她的指尖温热,一下一下,祁言轻吸了口气,从她手中抢过口红,“我自己来吧。”
被蹭掉的部分涂抹得很均匀,祁言照镜子仔细看了看,找不到需要再补的地方,便草草涂了两下,扣好,放回包里。
余光瞥见陆知乔正望着她,她没理,转身欲走,刚迈出没两步就被猛地扯住,接着听到“啪”的撕裂声,礼服背后的系带一松,整个上半部分掉了下来,她栽了个踉跄,只觉面前一凉,猛低头。
“!!!”
“”
墙上有个铁钩子,被装饰树叶挡住了一半,她出去没注意,走得急了些,后背的系带被勾住,连着整片都被撕|扯破,x|贴露了出来。
祁言懵了。
陆知乔亦是目瞪口呆。
外面一阵高跟鞋声,正朝这边来,祁言手忙脚乱捂着礼服,陆知乔猛然回过神,迅速上前将她挡在身后。
下一秒,江虞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她侧头,看见陆知乔,愣了一下,笑着打招呼:“陆总。”而后目光望向后面的祁言,讶然挑眉,“这是怎么了?”
这人真的很高,方才在大厅里,地方宽敞空旷不觉得,这会儿洗手台边空间较窄小,她一进来,愈发显得逼仄。
那双细跟鞋约莫五六厘米,视觉上不止有一米八,高级骨感的脸庞透着几分凌厉,可是笑起来,又让人觉得亲切。即使微仰着头看她,也未产生任何不适。
很奇怪,讨厌不起来。
陆知乔神色自若,淡笑道:“祁小姐的礼服出了点问题。”
闻言,江虞偏了偏头,视线越过她,欲一探究竟。
陆知乔不动声色挪了挪,挡住。
江虞怔愣,目光落在她脸上,忽而微妙。
祁言在后面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礼服坏了她不心疼,但是这个样子连遮都遮不住,完全没办法出去,除非披件外套她猛然想起可以打酒店的电话,抬起头四下张望,看了一圈,却没见到任何标识。
什么破酒店。
墙上都不贴个服务电话。
已经在前前前女友面前出丑了,她不想再丑到大庭广众之下!
时间仿佛被静置了,陆知乔温和的笑容下藏着焦虑,盼着江虞快些走,她好让祁言先进厕所隔间,自己去找服务员要件浴袍。
偏偏这人一直看着她们,像是有意要窥探。
心底涌起浓烈的敌意
在私事方面,她隐隐觉得可以讨厌起来这个女人了。
“麻烦江小姐去找服务员拿件浴袍,可以吗?”陆知乔客气道,眸里笑意依旧温和。
江虞看着陆知乔,又看了看祁言,耐人寻味的目光来回扫视,抿住的嘴角轻轻翘了一下,忽而抬手,脱掉自己的西装外套,递过去:“现成的,穿上先退场吧。”
陆知乔神情淡然,心里却是翻江倒海,藏在宽大斗篷袖子里的手掐住了掌心。
挑衅?
不,这是正常人的反应。
有现成的,没必要去找服务员拿,换做是她也会这么做。毕竟,江虞不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