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虞站在窗前, 双手插兜,轮廓分明的脸骨感立体, 单眼皮半阖着, 眼尾轻挑,带着几分凌厉和距离感。()
她穿一件半袖修身连衣皮裙, 黑灰色蛇皮花纹, 露出细白的腕子,脚下一双细高跟尖头蛇皮纹短靴, 身姿纤瘦修长,比例恰好,但因为过分高挑而给人很强的压迫感,无形中散发着掌控欲。
在祁言的记忆中,江虞是个掌控欲很强的女人, 对人, 对事, 对周围所能触及的一切, 她都必须牢牢握在手中。
时隔多年,依然如此。
祁言默然看着她, 眼底毫无波澜,就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方才那么紧张, 或许只是不相信世间会有如此巧合,抱着一丝侥幸心理, 期待窗前的不是故人。而当看清那人的脸, 确定了, 心反而落回肚子里,暗暗感叹,真巧。
尝过彻骨的痛之后,走出来,她真的不在意了。
“好久不见。”江虞勾起唇角,露出桀骜的笑容。
祁言扬了扬眉:“你是老板?”
“给总部打工。”
“合作就算了,我水平不太够,另请高明吧。”祁言客气道,说完面无表情地转身欲走。
“我只要你。”
江虞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成熟女人独有的低沉妩媚,像是命令。随之高跟鞋声响起,一步一步,缓慢有力敲击着光滑的瓷砖地面,走过来。
祁言搭在门扶柄上的手紧了紧,眸里晦暗不明。
以前,她最喜欢听江虞穿高跟鞋走路的声音,那节奏沉稳有力,暗含狂傲不羁的野性,非常性感,简直是她的强力催|情|药。
她还送过她一双黑皮红底高跟鞋。
脚步声停在身后,祁言绷直了背,就听见江虞用漫不经心的口气说:“让我满意的人太少,只有你符合我的要求。”
她单手抽出口袋,伸直细长的五指放在眼前,细细打量着,像一只慵懒的猫。
“江虞。”
“嗯?”
“我们早就分了。”
“我知道。”
祁言松开门扶柄,转身,发觉这人并未像自己想的那样靠很近,而是保持了大约半步的距离,不远不近,适合说话又不会显得亲密。
是她反应过激。
江虞把手揣回兜里,懒懒地抬起眼皮,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勾唇轻笑:“我在跟你谈公事,你怎么——”话音略停顿,笑容愈发妩媚,压低嗓音:“说起私事了?”
“……”
“嗯?”江虞挑眉。
时隔多年,祁言再次尝到被调戏的滋味,但已没了从前悸动的感觉,只是觉得有些恼,她冷笑:“公事也不用谈,我不想和你合作。”
“没必要故意这样,言言。”江虞轻轻摇了摇头,笑意灿然。
昔日亲昵的小名从父母朋友之外的人嘴里喊出来,祁言僵住,那瞬间以为听到陆知乔这么喊她,心颤了颤,眸里涌起柔情。
江虞望进她眼底,脸色微变,唇角的笑容冻了两秒,下意识往前挪了一点。
但很快,祁言回过神来,意识到这人不是陆知乔,眼底恢复冷漠,“我没有故意,我就是这个态度,不想合作。听明白了吗?”她语气淡淡,又要转身。
一股力道钳住她手腕,温度微凉,耳边传来江虞低落的声音:“算我求你。”
祁言低头看自己的手,皱起眉,江虞立刻松开,侧身挤占到门边,挡住。
“我这个月三号回国,一直都在面试,面了很多人,如果满分是十分,他们当中最高的也只有九分,没有一个让我觉得完美。你知道的,我要求一向很高。”江虞敛了玩笑神色,不紧不慢地说。
她素来惜字如金,不爱跟人废话,但若是碰到才华能够被自己欣赏的人,话多些也无妨。
“本来我不想打扰你,但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只能尝试给你发邮件。我在想,你可能心情不好,一念之间决定不理会,或者,你查到背后的人是我,就不来了。”
祁言垂着眼皮,没吭声。
最了解她的人还是江虞。她接片子全看心情,很多时候对待邀约,前一秒她心情尚好,觉得可以考虑,后一秒就可能因为吃到一个不甜的车厘子而烦躁,不予理会。
她恨自己昨天手滑。
当年分手闹得不愉快,她花了大半年才走出来,开始新的恋情。五年间谈了两个女友,虽然是自己喜欢的类型,但仍觉得寡淡无味,分得很快。最后她干脆不恋爱了,只解决生|理需求。
终于,她遇到了陆知乔,可也偏偏是这个时候,江虞出现在她视线里。
两人关系尴尬,朋友是做不成的,共事也勉强,何况她心念着陆知乔,是不该再与初恋有牵扯的。
可是……
她想起昨天陆知乔躲闪的眼神,想起那晚陆知乔虽被动表白却拼命推脱的样子,不禁感到迷茫,自己究竟是不是单身,该不该被所谓的“道德观”约束,又要如何把握人际交往的分寸。
体会到不安的滋味,才愈发明白那种焦灼,她以为自己能继续等下去,又觉得一刻也等不了,身心煎熬。
她多希望现在自己能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