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上, 言晏晏听到带路的村民们肚子里发出咕噜地叫声, 让人拿些点心给他们。
两个村民看到被人送到面前的精致的点心,喉咙吞咽两下后互相对视一眼, 朝马车那边拜了拜,这才伸手接过。
小口小口珍惜的吃完一块,觉得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点心的两个村民没有再继续,而是将剩下的点心用衣服裹好塞进怀里。
在村民的带领下言晏晏他们很快就到达附近的另一处村子, 这村子里可没有如之前那位让人信服的老村长,村里人都是在各自家里煎熬着。
一行人从村口进入没多久, 就发现连着几处房子内都有被冻死或饿死的人, 更有甚者, 一家都同赴黄泉。
看到村里的场景, 带路的村民们既唏嘘又庆幸,觉得好在他们听村长的话,否则……
他们继续往前走,几乎能确定连门都被拆走的家里基本上已经没有活人,门窗紧闭的则里面还有人。
从门窗缝隙看到紧闭的屋子里果然有活人,侍卫们抬手敲门, 里面裹着被子躺在床上的人神情麻木的朝门的方向投过来一眼后,根本没有下来开门的意思。
如此敲过几家门后, 带路的两名村民都替这些人感到着急,怕仙子和官爷一怒之下直接离开,那他们可真没活路了。
“我,我去把他们叫出来?”一个村民壮着胆子自荐。
大阿哥扫他一眼, 简洁明了道:“你去。”
得到同意后,村民酝酿一下后,扯起嗓子嚷嚷起来:“发粮食了,发粮食了,都快出来啊……”
发粮食?
寂静的村子里,躺在各自床上的村民听到关键字,黯淡无光的眼神微微亮了亮。
“爹,好像有人说发粮食!”
一户人家,听到声音的儿子抬头冲自己爹喊。
“听到了,咱们快起来。”说话间,当爹的已经慢慢爬起来。
这种时候,没有村民去想会不会是骗人的,毕竟只要还想活,那么能看到的每一点希望,他们都不能放过。
听到声音的村民们纷纷起身从床上下来,一扇扇们陆陆续续打开,裹着被子的男人们从各自家中出来。
当聚集到声源处时,看到那群身穿官服的人时,他们互相对视着,放慢了脚步。
这处村子里当然也有村长,在村民们你望我我望你时,一个中年人走上前来行礼:“小的是这村里的村长,不知官爷们过来所谓何事?”
中年村长当然也知道朝廷会赈灾,有气无力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期待之意。
比起上一个村子里村民们都差不多的气色,这里的村民状态相差实在是大,有的只是脸色发黄,有的已经瘦成皮包骨,还有的虚弱到要靠棍子支撑才能勉强站住。
这些还都是体质强一些的男人们,管中窥豹,不难想象村里的老弱妇孺们如今是什么状态。
从过来时看到的场景中,都不必问已经能猜到村里如今的状况,大阿哥不太满意的瞧着面前的村长,指着带路的两个村民道:“你这个村长实在是失职,同样的雪灾,为何人家村里基本能保全所有村民,你这里倒好……”
顺着他的手望向那两个青年,认出他们是隔壁村人的中年村长苦笑一声。
他何尝不想效仿隔壁村长的做法,然村里厉害的人家太多,总怕被别人占便宜,非但不同意聚集起来过冬,反而还要把本来同意的人也给搅散了,到最后大家也只能各扫门前雪。
“我们村长当初也提过让大家伙聚在一起过冬,是村里有些人非不同意,生生将事情搅和了,才会导致如今这种下场。”一个身形高大的青年站出来替村长解释完,不知想到什么,露出讽刺的表情。
“就是那个李婆子,仗着自己家有点钱和粮,生怕被别人占了便宜,到处劝人不要同意村长的提议,结果呢?”另一个男人站出来“呵”了一声,“她们家老的老小的小,再不然就是女人,唯一的男人又不顶用,屋顶上的雪都没人能扫,某天夜里房子就被积雪压倒,一家子就这么死了。”
过来的人中,不乏有当初听李婆子话,帮着一起搅和村长提议的人,听到男人的话,都羞愧的低下头。
只有亲身经历过,他们才知道,在雪灾中一家人的力量有多渺小,各地家中那点东西也根本不够熬。
听到村民们都开始抱怨起李婆子,似乎就是她一个人的错一般,村长开口道:“好了,人死如灯灭,再说当初又不是她一人不同意。”
真论起来,村长家里的柴禾与粮食绝对是村里最多的。他当初的提议完全是出于为村民们考虑,觉得有的家缺粮,有的家缺柴禾,还有的家缺劳力,想着大家一起帮扶才能熬过这个雪灾,结果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当时他心里多少有些恼,然而看着村中一个接一个的死人,他又开始后悔当初没再坚持一下。
得知前因后果,大阿哥也没话好说,毕竟这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想到他们若是团结一致,未必会死那么多人,言晏晏也有些唏嘘。
不过做出选择的是他们自己,承受后果的也是他们自己,旁人倒也没什么好说。
“带我去你们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