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外套就是我爸爸去年十一的时候在市第一百货花了四十五块钱给你买的,还有你外套里面那间的确良衬衫,是去年秋天我爸爸在第一百货花了二十五块钱给你买的,你脚下的这双小羊皮鞋还是我爸爸买的。而且我们兄弟姐妹五个再加上我爸爸自己也是要穿衣、穿鞋、上班、上学的,虽然我爸爸没有把所有的工资都给你,可你看看你身上穿的这一身,我们家还有什么钱?”
林珍这时见张建设又推了姜静一把,让她说话,可林珍哪能让她得逞,一股脑的把她要说的话,高声说了出来:“你说我们几个要吸干你的血?我看是你想要弄死我们,独占我爸爸的房子罢了,我弟弟林琅和林珑户口还在小三居。你把小三居的门钥匙给换了,我们找了你近四个月,都找不见你,我两个弟弟三个月没领到粮票,没有粮证买粮,这是我们要吸干你的血吗?你刚怀孕就把玲宝送走,不让玲宝上学前门,你还是亲妈吗?你是后妈?你现在给张建设家的两个孩子当亲妈去了,把我爸爸留下的小三居给了张建设住主卧,给了张建设的儿子、女儿各自一间房,却没有我们原屋主的地方,还要克扣我两个年幼的弟弟的口粮。”
林珍说完这番话已是泪流满面,她成功的把自己勾勒成一个被继母压榨的不剩半分油水的可怜女孩。
“各位领导,我爸爸为了党,为了人民,他甘愿抛头颅、洒热血,我跟我的哥哥和弟弟妹妹们都非常自豪,而我爸爸能那样奋不顾身的为党、为人民的牺牲也是因为党和人民解决了他的后顾之忧,他的儿女都有地方住,也会幼有所养,他的再婚妻子也有工作,可以自食其力养活自己。可现在我们身为爸爸的女儿、儿子,连自己的房子都保不住、户口本、粮证也被恶人扣住,我们根本就买不到粮食,难道我们这些烈士子女真的要被那些剥削者、反动派磋磨致死吗?我是绝不会妥协的,若是各位领导无法解决我弟弟的粮食关系和户口问题,我们就去找革委会、找市政府、找省政府、找中央,总能有一个地方为我们这些被迫害、被剥削的烈士遗孤做主的。”
对方一直没有说话的周厂长见林珍情绪这么激动,又是革委会又是中央的,也觉得这事大条了,连忙开口安抚道:“小姑娘,你先别激动,我们既然做在这里,就是要解决问题的,我们都做些来,心平气和的讨论问题嘛!”
“周厂长说的真是轻巧,没饭吃的不是你,我的两个侄子三个月拿不到户口本粮证,领不到粮票,买不到粮食,吃不上饭,难道要饿死等着你们再来讨论讨论、解决解决?”林大爷这时也开了口,他早就气不过那边那个站着说话的狗屁吴主任了。
“我们这边的工作人员已经跟粮站的工作人员确认过,林家两兄弟的指标粮早就被他们的母亲姜同志领走了。可这几个孩子根本就没找到过姜同事,这也是那边的邻居都证实过的,我想这个问题还得是姜同志给我们解释一下。”
“当然,这也是林家几个孩子估计着弟弟妹妹的感受,并没有去警察局报案,否则就不是在你们的会议室,而是派出所的审讯室里了,我想这件事张同志也是十分清楚的。”高处长紧接着林大爷的话,说出了对于这件事的定性。
周厂长和黄主任对视一眼,这一个两个的都威胁上了,一个说要找上级领导,一个说要立案。二人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无可奈何。
“高处长,我……”张建设刚想开口说话,高处长便打断了他的话,他现在最是看不上的就是这个张建设,明知道林评是烈士,还特么给他搞事情,不就仗着有个在站前派出所当所长的叔叔吗!以他的资历根本够不上分到他现在住的那个小三居的那个新楼,跟不可能分得到什么套间了。
“我们局里的意思是,把原来的小三居收回来,换给姜静和林评的孩子们一人一处大单,这样两家人的户口也能分开,再一个姜同志已经和张建设重组了新家庭,林评的长女林珍希望原来跟着姜静生活的妹妹林玲能够跟着她和她哥哥一起生活。这样也能防止林玲在姜静组成的新家地位尴尬,毕竟姜同志刚怀孕就不让林玲上学了,这个事也是得好好解决的。”
张建设听了高处长的处理意见虽然觉得让出小三居有些不情愿,可是能把林玲那个拖油瓶扔出去,姜静还能分一个大单的话,他原本也有一个大单,这样他儿子的婚房就算有着落了。总比那边立案或者找革委会强啊。
他这会是从高处长的话里头听出来了,市局里面的领导是不会同意让他在那处新楼占着的小三居的。
没想到那个林评的女儿也是个有破例的,竟然拼着小三居不要,也不让姜静和他住。
其实他之前就想到了林家那一家子的打算,不就是合计着现在他们年纪小,唯一成年的老大林玦在部队,远水救不了近火,怕还有别人惦记着小三居,合计先让他们站着也没什么。
可他们也不想想,他既然能现在站着,就有能耐在那个老大回来之前,把小三居过户到自己的名下,可特么现在林家是怎么改变主意的?谁特么给出的主意?给他等着,竟敢坏他的好事,他指定饶不了那个出主意的人。
张建设跟姜静对视一眼,他见姜静心里不愿意,那眼中满满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