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疑惑,什么?是用生命向神女祈福?这么?管用的吗?把这俩坏人都吓到了,下次雷诺欺负我,我能不能也这么?说啊。
但他知道,跟这种横行霸道的人,是讲不了道理的,这是被欺负了这么?多年得出的结论,小宋晏连忙道歉,“我没有看你们,我是个瞎子。”
依旧换来了对方的毒打,他有没有看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来自北境的红衣主教,这时候想要发泄自己的怒火。
他揍得实在是太狠了,几乎是一拳下去就流出了血,小宋晏紧紧地蜷缩着身子,被打这件事他很有经验,只要熬过去就好了。
他像一只虾一样蜷成一团,在那种极致的疼痛里,想着爸爸妈妈会来救我的。其实他既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这只是一个毫无意义的符号,是他苦难的人生里能够寻找的唯一慰藉,因为太过虚无缥缈,永远无法实现,所以反而一直能够去幻想。
比如说,假如他幻想孤儿院的院长能够保护他,那么现实就会告诉他,他根本说不过雷诺那帮人,在他们的口中,他们只是在跟他闹着玩啊,然后下一次再换来更严重的毒打,而且专挑那种外面看不出伤的地方。
小宋晏的血溅到了红衣主教随身携带的红匣子里。
“老九,别打了,你快看!亮了、亮了,这个装置亮了,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他是圣主流落在外的儿子,你快住手!”
那个红衣主教想到圣主平常有多宠裴天赐,那一瞬间眼里闪过一抹狠
厉,甚至想要杀人灭口,毕竟他已经得罪了小宋晏。
同伴:“你别犯傻,事关圣主的大事,你打他之前又不知道,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圣主再怎么罚你也罪不至死,但咱们要是完不成任务,脑袋可就真保不住了。”
他们给小宋晏擦干净脸上的血,为他换上崭新的衣服,对所有人说,“这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当然也听那些人说了,他不光是个瞎子,还是个傻子。
红衣主教松了一口气,一个傻子罢了,而且又瞎,怕是连打自己的人是谁都认不出来。
他哄骗小宋晏:“叔叔刚才?和你闹着玩呢。”
雷诺亲眼见到小宋晏坐进?那辆金光闪闪的马车里,又是羡慕又是害怕,“傻子的命可真好啊,你们说他家里得是多有钱的人家,地主老爷都坐不起这种马车吧?他以后会不会回来报复我们?”
“没事,我们可以离开孤儿院,离这里远远的,等他回来,也找不到我们了。”
所有人都十分羡慕小宋晏时来运转。
真正的小宋晏,却像是变成了两个人。
一个自己,坐在马车里,期待着自小就幻想的爸妈究竟是什么?样子。
爸妈真的来找我了?
我真的要回到自己的家了?
另一个自己,像一道轻飘飘的魂魄一样,追在马车后面,“别去,别跟他们去!纪心柔只会偏宠裴天赐,圣主利用完你就会杀了你,那里根本不是你期待的家,跟我走,我带你去神殿找姐姐。”
小宋晏猛然惊醒。
这不是他的梦,这是裴天落的梦。
他在这场梦里只是一个旁观者。
这是一个噩梦。
是关于圣堂这个地狱的序曲。
就是在这一天,裴天落从一个火坑里,强行被拽入另一个更大的火坑。
今天满世界都在寻找天灵根,激起了裴天落记忆里的这一幕噩梦。
裴天落曾经对小宋晏说过,即便祂成为人人恐惧的堕落神主,童年仍旧如同一场可怕的梦魇一般,挥之不去。
裴天落也睁开了眼,他的神色很淡然,没有人能看出来他刚刚还沉浸在一场噩梦里无法挣脱。
已经下课了。
学院的一位老师,站在门口对着老教师说:“你们班宋晏,是不是也
是十八岁啊?他也得去检测一下。”
老教师很担忧:“不会对孩子身体有什么?伤害吧?”
“不会,就扎一个小口子,滴一滴血就行了。”
裴天落抱着画板一起去,早上来的时候,他看见检查的地方在哪里了,正好检查完,他可以顺道去上下一节美术课。
小宋晏激动道:“你做好和外祖母相认的准备了吗?如果是回圣堂,我会死命拦你,但回纪家,真的可以试上一试。”
裴天落回应他的是一声嗤笑。
负责主持皇家学院这边检测的人是纪四海,他看到抱着画板走来的裴天落时,也愣了一愣,就跟当初纪开元见到裴天落,脸上的表情一样一样的。
要不是我太清楚自己母胎单身,我都以为这是不是我流落在外的儿子啊摔!
裴天落今天穿的是蓝衣,少年身形颀长而瘦削,他自小养在神殿,由神女亲自教养,即便只是一个傻子,一举一动之间也自带优雅和尊贵,更别提那一张漂亮到过分的脸,任谁见了都要感叹一句翩翩少年郎。
大家都说这孩子傻,但纪四海觉得,他只是有点自闭,就像是在自己身边竖起一道高高的围墙,他不肯出来,也不许别人进?去。
或许只有神女一个人,才?被允许走进?他的世界里吧。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