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才抵达周文安家中时。
他一进门,就见李阿姨在餐桌上布菜,还对自己笑眯眯地指了指厨房。
梁司寒狐疑地走过去,便见周文安正站在厨台边煮东西,肚子有些大,他掀开锅子看里头情况时还往前探,很辛苦的模样。他皱皱眉,赶紧走进去,正要劝阻,却见他紧张地瑟了一下肩膀,下意识地躲自己。
梁司寒只能缓和了情绪,关心地问:“你在做什么?让阿姨来?”
周文安指了指锅子:“面条。”他顿了顿,话还没说,脸就红了,不安地握着锅铲,“阿姨说,今天你生日。”
锅子里的面条正在泛着腾腾热气,厨房这中地方原本就充满了烟火气。
梁司寒站在这里,竟然有中无名地悸动,像是自己终于又有个家了,他的爱人正怀着孩子为他洗手作羹汤。
他的心情如这锅面条,从未像此刻这般翻滚着热气。他上前去接铲子,柔声道:“我来吧,你休息一下?”
“不用,快好了。”周文安上前一步,还是去搅动面条,他眼尾瞥一眼男人,解释道,“我不难受。”
怀孕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干,而且之前都是自己做菜煮饭,也没有闻不惯油烟味。
周文安怕他要说什么,可好在他没开口,只是安静而沉默地站着。不过由于他过于高大,仿佛一堵墙似的,多少令他有些局促。
他熟练地把准备好的新鲜配菜放进锅子里,而后敲了两个鸡蛋,等鸡蛋熟得差不多,先捞起一份面条舀入面汤,再在剩下的面条里放入些许酸菜,最后盛起来。
周文安关火,双手去捧面碗,可一双宽大的手掌和有力地手指蹭过自己的手背,他紧张而快速地收回手,落到身侧去,无措地贴着肚子。
梁司寒拿起碗:“太烫了,我来。你出去坐着休息吧。”
“嗯。我先洗手。”周文安转身洗手,听见他往外走的脚步声,他忍不住回头。
男人背影挺括,踏着沉稳的步子,越过窄小的厨房门。
清凉的晚风拂面吹在周文安的面庞上,他在水流中反复冲洗双手,此刻,心绪芜杂。
吃饭时,李阿姨不知道去哪里了,往常是他们三个人一起吃的,因为周文安不习惯吃饭的时候有人在旁边伺候着。
桌面上的菜很好,有肉有菜,都是周文安喜欢的。
他想:今天梁司寒生日,怎么李阿姨也不做两道他喜欢吃的菜吗?
其实是因为梁司寒在吃的方面不怎么挑嘴,他常年跑剧组,早就养成了有什么吃什么的习惯,甚至在外地拍戏,基本也是因地制宜,米面粮食能吃得饱就行。
梁司寒见他动作斯文,吃面条也不怎么发出声音。他问道:“阿姨说你好几天没出门了,要不要晚一点,我陪你到楼下走走?”
周文安脑子里惦记着他生日的事情,想着冰箱还有一个蛋糕,那要吹蜡烛什么的吗?
就他们俩?
气氛有些古怪。
他一走神就忘记立刻回答,就听男人又道:“我今天晚点走可以吗?反正我没事情,今天想多陪你们一会儿。方便吗?”
周文安还是在研究这蛋糕何时拿出来比较合适,李阿姨说要晚点过来收拾厨房。
到底怎么办嘛?!
男人再度开口,淡淡说:“其实是我想你们多陪我一会儿。”
周文安蹙眉:“那就出去走走吧。”
说完,他才惊讶,自己怎么这么容易就被他带跑偏?
他一个人过生日怎么了?自己这些年不也是一个人过?
大脑里又有一个声音说:可就是多呆一会儿,也不会怎么样,反正他对宝贝也挺好的。
周文安觑向客厅一箱箱一盒盒的东西,好吧,就看在宝贝面子上。
两人吃过饭,天色正好全黑下来。
他们都戴上鸭舌帽,一前一后出门。
走楼梯的时候,周文安靠着栏杆,见他一直在身侧小心地护着自己的,等到了小马路上,他还主动走到外侧,也是保护的姿态。
周文安踏着昏黄的路灯光芒,一只手贴着肚皮,在心里对孩子说话:“宝贝,他看上去好像还挺好的,以后应该会对宝贝很好吧。宝贝,你说呢?你能感觉到他在保护你吗?”
小宝贝可能睡着了,没有反应。
周文安也不知道跟梁司寒聊什么话题,两人沉默中走了一段,才听他问自己有没有看过一部电影。
是九十年代的一部老片,香港导演拍摄的知名文艺片。
“看过。”周文安还是蛮熟悉的,顺着话题说了两句,而后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聊着电影、演员和导演什么的,一路往前走。
周文安间或想,这个人好像真的挺随和的,没有明星架子。
他其实一早就在网络查过他,知道他现在正是当红,电影一部接一部的上映,商业片叫座,文艺片叫好,手里还有不少的影帝奖项。
可就是这么个听上去不可及的大明星,居然这么接地气地饭后散步,荡马路闲聊。
在周文安以前的认知里,可能日进斗金的大明星都在天上,不会轻易下凡的。
小区附近有一个老旧的游乐园,晚上已经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