吨吨第一时间将自己拥有小房间的好消息分享给珠珠,并且邀请珠珠来小房间做客。
珠珠妈妈听见了,还特意给他们扮家家酒玩的小篮子里放上了一些水果和小零食,让珠珠提着吃的,去吨吨的“小房间”做客。
吨吨拉着珠珠进家里,给她看书架上最新的图画册,形形色色的小玩偶,以及自己最重视的、两个小朋友百看不厌的大相册。
吨吨和珠珠都陷落软绵绵的小沙发里,仰头看屋顶,是神秘而复杂的宇宙星空。
他们的发顶挨在一起,眼神中流露出期待与向往的神色。
珠珠问:“吨吨,以后我们可以去那么远吗?”
她伸出的手指,正指着宇宙尽头的某一颗六芒星,璀璨而明亮。
吨吨失神,他也不知道,关于“月亮”“星星”“宇宙”“银河系”这些概念,他也还没有完全搞懂。
它们看上去距离很近,并且真实存在,但又如此遥远,远得超过了他小小的认知世界。
珠珠用脑袋顶了顶他的:“吨吨?你怎么了?又走神了!”
她索性从沙发里转过身,扑在吨吨的脸上,伸手扯扯他的嘴角,咯咯咯地笑,眼睛眉毛齐齐笑得弯弯。
吨吨睁大眼眸,一瞬不瞬地看着珠珠,任她扯自己的脸颊。
他的眼里的脸颊是倒着的,但依旧如此熟悉,是永远可爱活泼的小珠珠~
周文安准备了点吃的,想送进去,走到门边就听见里面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的声音,就没敲门。
一转头,就见梁某人看着手机微笑。
周文安气鼓鼓地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蜜瓜。
嘁,全世界都很开心,除了他,他还是安慰安慰自己吧。
梁司寒放下手机就见小周爸爸站在客房门口吃蜜瓜,他起身上前,顺带侧耳听了下门里面的动静,低声问道:“怎么不进去?”
周文安瞪他一眼,把蜜瓜碟子塞进他手里:“哼。”
梁司寒:“……”
他端着碟子跟上,见他坐进沙发的单人座上,拿起一个抱枕抱在怀里,一副生闷气的样子。
梁司寒把人拽到自己身边,哄着问:“吨吨要一个人睡觉,宝宝难过了?”
周文安抬腿,一条腿挂在他膝盖上:“我难过的是,明明我这么难过,还要装得很开心的样子。”
这么一想,简直是呈几何倍数的扩大难过范围。
梁司寒还没开口,他又继续说:“我更难过的是,我知道这样想不对,可是我居然控制不了自己的思维和情绪,我像个没有自我克制能力的、愚蠢人!”
周文安还没说完,气得往嘴里又塞一块蜜瓜:“最最难过的是,我明知道自己因此而变成一个愚蠢的人,但我依旧无法从源头安抚好自己的情绪,只能持续性地、放任自己做一个自知愚蠢而愚蠢的蠢货!”
他低声骂了一句:“无能的成年人!”而后倒在男人的肩膀上,只差把他也骂一顿了。
梁司寒哑然失笑,给他补一句:“那也是清醒的蠢货。”
周文安当即扭头,犀利的眼眸对准他:“你骂我!”
梁司寒想,他的小周爸爸现在可真是长胆子了,性格里那点乖张、锐利,统统暴露无遗,时不时就像个张牙舞爪的小动物。
他把人搂住亲了亲脸颊:“难过就难过,别放在心里压着。”
周文安被他一亲,就有些不好意思对着他发火,可是嘴上不饶人,盯着他道:“你说的倒很轻松,你难过吗?你没有,你还在笑呢。”
“我笑了?”梁司寒想了想,立刻闪过刚才那一幕,他伸手拿过手机给他开消息,“陈导发给我的,说是你的电影应该入围了,我替你高兴。”
“真的?”周文安意外,“陈导怎么突然之间联系你说这个?”他惊喜地看向手机上的微信消息。
果真是陈导发来的消息,还很可爱的加了一个“括弧”,说是编剧奖项不明朗,竞争很大,但也有机会。
梁司寒捏捏他的脸,有时候跟吨吨似的,可可爱爱。他解释道:“因为我问他电影进展怎么样,他另一部戏很快就要启动,看看他需不需要资金。”
他一边这么说,一边往上滑动聊天记录。
周文安闭上眼往他怀里倒,心里窃喜。
“不要看你的聊天记录。别给我看。”
梁司寒逗他:“那不行,我要跟你报备,来吧,把我最近的私人微信都看一遍。”
“不要看!”周文安转过脸,把脸埋在他肩上,“拿开拿开。”
梁司寒笑了:“真不看?”
周文安回过身来,眼眸带着审慎的光彩看他:“干嘛岔开我的思路?我还要想想吨吨的事情呢。”
“别想了。”梁司寒看了那扇门一眼,悄然在他耳边道,“可能晚上宝贝儿子就不想一个人睡觉了呢?”
周文安哼哼两声,“你可真是不了解他,他哪怕今天就是害怕,他也一定会坚持一个人睡觉的。”
他的吨吨其实骨子里很要强的。
而且,吨吨可能也真的不怕——
主要是珠珠都无所畏惧,吨吨肯定觉得一个人睡觉不是什么大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