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上次下属只说他们俩在春花坊呆了一晚上,并不详尽,这之后,玄微真人便让人盯着他们俩下山后的一举一动,以免哪天云清淮没把话说清楚,他又生闷气。他越来越了解两人的性情,一静一动,搭配得宜。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姜临川四年没回京,已经长成半大少年,与云清淮之间也越发默契,即使是以云清淮的脑回路,也能瞬间理解姜临川的眼神示意。
姜远之每年都会来几次,送来一些稀奇珍宝,或是衣服鞋袜,每次看到姜临川,都要惊叹一番他的变化。当初脸色苍白的小孩子已经变成能飞檐走壁的武林高手,刀一扬,就能轻松劈断一棵竹子。
早春,姜远之又来了。
他比起以往没有太多变化,仍然是三十出头的样子,气宇轩昂,厅里一坐,端起茶盏,脸色凝重,仿佛能听到兵甲刀戈之声。
“临川,陛下召你进京做皇子伴读。”
“戎夏有异动,为父要出征了。”
“此去一路小心。”姜临川微微颔首,早就预料到了今日的事。
“陛下直接下圣旨,无可推辞,你进京需收敛锋芒……”姜远之看着渐渐长大的儿子,心中思绪万千。
如果有其他选择,一定不会送姜临川回京。
“我只要不犯错,陛下也不会为难我。”姜临川笑着宽慰他。
“师父,师弟就要下山了吗?”云清淮也听着,低声问。
“不止他。你也要下山。”
“我可以和师弟一起进皇宫吗?”云清淮有些期待。不管皇宫有多危险,只要能和师弟一起,都没有关系。
“你要随侯爷去战场,怕不怕?”玄微真人对云清淮这种沉不住气的性子很头痛。
云清淮摇头,只有些惋惜,
“学这一身武艺,总算能用到了,只是不能和师弟同行,有些遗憾。”
“哈哈哈,你跟着我,还怕和临川没有相见之日?”姜远之笑着打趣。看着师兄弟俩感情好,他很欣慰。
“师弟便在宫中等我们凯旋吧。”云清淮也笑起来。
“战场上刀剑无眼,多加小心。”姜临川不太放心得下。
姜远之独自上山,下来时都跟着他下来了。
玄微真人要去南边一趟,据说有要事。
姜临川、云清淮都跟着姜远之回侯府,过几日大军北去,云清淮再与姜远之系统出征。他们还能在侯府住几天。云清淮也想看看姜临川的家里是什么样子。
下山后玄微真人戴了一张银色面具,被下属接走。
那马车华美无比,是云清淮从未见过的奢华。
原本他一直觉得师父没什么钱,突然开始怀疑起来。转而又想通,师父一定是为了磨砺我的意志,才让我如此贫穷的长大。好在有小师弟养我,从没少吃一顿。
临行前,玄微真人给姜临川配了一丸药,并写下药方。这种药可以伪造脉象,十日服一粒,服食者会呈现出体虚、中气不足、命不久矣的征召,玄微真人相信以姜临川的聪慧,足以自保。
三人骑马回京,仍然不见姜承影。
姜临川实在好奇,就问姜远之:
“影叔比马还跑得快吗?”
“从雁荡山回京城不需要多久,若是长途奔徙,别忘了给他准备一匹马。”姜远之笑道,又解释:
“他天赋异禀,这一点,旁人比不得的。”
“知道了。”
这一回也不是特别着急,他们甚至还去京郊的寺庙去了一趟。姜临川说要给姜远之、云清淮求平安符。
“师弟,我们是道士啊,虽然没有道号。师父肯定是道士,我们去拜佛,菩萨会生气吗?”云清淮好奇道。
“不会。我准备了香火钱。”姜临川胸有成竹。
“哼。”姜远之不喜欢他求神拜佛,顾忌到近来才缓和的关系,没说重话。
还没到寺庙,他们不得不放慢速度,以防冲撞了来往的马车。
二月十九,观音诞辰。
京城中有头有脸的夫人太太都来庙里求子、求姻缘。
云清淮、姜临川、姜远之三个大男人在人群中格格不入。
不时还能察觉到有人从马车里窥探他们。
不管是哪一个,拎出来都堪称容貌出众。
今日最出风头的是云清淮。
姜远之毕竟被京中人看习惯了,大家都认识,一看他就知道他是那个百战百胜,沉迷女色的秦川侯啊。
云清淮将将十八,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生得俊朗逼人,身形高大修长,宽肩窄腰,马背上一坐,长腿毕露,长发仅用木簪束着,穿着素色长袍,神色温和疏朗,越发显得他如美玉一样温润明透。
姜临川虽然容貌昳丽,药效作用下,脸色苍白,看上去总有些羸弱,仍是少年骨相,相较于云清淮,少了几分成年男子该有的英武,且神情漠然,便不如云清淮那样吸引人。
这个朝代没有那么讲男女大防,寺庙同时接待男客、女客。
等那些马车过去,姜临川一行人下马,让人照看一下马匹,进去上香。
大多是三十多岁的妇人带着豆蔻少女,也有二十上下梳着妇人发髻的年轻女子,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