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姓村地广人稀。
哦,目前五姓村有六个姓的人家,有一对外来的姓马的中年夫妻,男人叫马二水,正是去年捡回两个小弃婴的赤脚医生。
去年,马二水夫妻也抱养了其中一个小弃婴,给她取名为念念。
马二水夫妻是解放后不久才过来落户的。
起因是马二水在山路上救了史村长一命,当时是1952年,马家婆娘正生着病,马二水被史村长一邀请,并顺势暂住了下来,成了村里的赤脚医生,这一住便是六七年。
目前,五姓人家加上马家,五姓村也不过四十二户人家,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病病残残加一块,也不过一百五十二个村民。
其中,青壮年不过三十来个。
可,关于五姓村的传说可不少。
比较靠谱的说法是——民国前,五个不同姓的猎户带着妻子儿女来到大青山,在山脚下搭屋建房,最终形成一个小山村。
比较离谱的说法是——清朝时,一名姓史的将军带着妻儿以及李、田、孙、王四名家将逃到大青山,当了猎户,渐渐的在山脚下形成一个小山村。
不管是靠谱还是离谱的说法,都离不开五姓和猎户以及小山村等字眼。
这些都代表着贫穷与落后,可想而知,村里的小伙子婚事老大难,谁愿意嫁到偏僻贫穷的小山村呢,大姑娘更愿意嫁出去,最好是嫁到大石镇,嫁到亲合县。
好在五姓家是五个姓氏组成的,便想着异姓想互通婚,同姓出五服也可通婚,从此婚姻大事基本上有了着落。
……孙木兰醒来时,不光得了一个新名字,还听到了那个新养母——赵桔扯着尖细的嗓音叫着不要她。
可是孙老大与孙一游这对父子的态度出奇的一致,默不作声,只当没有听见赵桔在破口大骂。
“木兰醒啦,饿了吧,哥哥去给你端玉米糊糊。”孙一游快速的进入哥哥的角色,不光耐心的一勺一勺的喂着,还皱了皱他高挺的鼻子,顾意用十分嫌弃的语气说:“木兰真脏,臭死了。”
“……洗,洗。”孙木兰专心的吃玉米糊糊,这是她魂穿过来后吃的最好的一顿,还是且行且珍惜,一小木碗,不过十几小木勺,吃了片刻就没了,她才有空回了一句。
“啊,会说话了啊,木兰真聪明。”孙一游惊喜的道。
一旁的孙老大眼中带着笑,想着一游这孩子太孤单了。
如果不是自己身体不好,早就该有弟弟或是妹妹。
从生病起,那赵桔就搬去了另一间屋,一开始她还是带着一游一起住,可见儿子不听她的话,就是爱过来亲近他这个当爹的,便将儿子也赶出来,跟着他这个得了肺病的老子睡。
没有见过这般狠心的娘。
当年,真不该见她年轻,五官长得还算端正,个儿也是高高的,便从垃圾堆里捡她回村的。
孙一游用肥皂将孙木兰从头发丝一路洗到了小脚丫,还别说,真够脏的,在灶间一连换了五回水,才洗清爽。
瞧着还好,虽比不上马叔家的念念白净,可瞧着也还顺眼。
想起马叔,不由得想起爹的肺病,爹的咳血,可今天好像没有咳过血,不咳血了?
孙一游惊喜的松手,一下子跳了起来。
孙木兰一个屁股蹲坐回了小木盆中,还不大会说话,发音很吃力,只得翻了个白眼。
可她眼白少,瞳仁大又黑,睫毛又浓又密,翻个白眼也不大像白眼。
“呵呵,木兰,你太好笑了。”孙一游拍着大腿大笑出声。
孙老大听到了,觉得今日拉下脸赌着气将木兰从老二家争取来,是对的,一游这孩子打小就懂事,很少见他这般开怀过。
而,在自己屋里的赵桔也听到了,可她只是撇了撇嘴,骂了声小兔崽子。
正要查看一下屋里那只齐腰高,上面上了把大锁的四角老木方柜。
赵桔从腰间摸出一把钥匙,将那大锁打开,看了看几件半新的衣服和两块土布,还有半袋高粱面和几斤的杂粮。
这些是她赵桔偷偷藏起来的口粮,家里头的粮食都放在灶房底下的地窖里头,只有红薯与土豆,还有些芋头,吃得人烧心,她喜欢吃细粮。
早知道在这里过这般穷的日子,当初就不从家里头逃出来了。
当年她才不过十七岁,后妈就要送她去窑子换钱,惊慌失措的她直接就偷跑了,不知道东南西北的她,没几天就又饿又累,只能去垃圾堆里找吃的。
而瞧着可靠的孙老大,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说要找个婆娘生儿子,问她愿不愿意当他婆娘?
当时她饿得慌,有吃的就行,她找不到回家的路,如果能回家,她也想回家,进窑子也比饿死强些,想着跟这个汉子回去过日子,又比进窑子强些。
当年是孙老大背着她回这个五姓村的,见到只有两间土屋的家,她十分失望,可在路上就被孙老大睡了,现在想后悔也来不及。
好在,孙老大对她还是不错的,能上大青山捉兔子,也能上镇上干活,更能下地种粮食。
次年他们就有了孙一游,本来日子还是勉强能过的,可是没几年工夫,孙老大身体慢慢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