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龄不久,约莫是一九五九年起的。
在里水县算是不错的房子,因此才没有去矿厂家属区租住,问题就在于‘租’字。听说矿厂家属区是要工人付房租费、水费、电费、家具费的。以及矿厂家属区与矿厂办公区有十里之远,而大姑婆家与矿厂办公区也不过十多里远。
大姑婆,是位将自己打理十分整洁的妇人,带着肉的圆脸依旧白皙,笑容亲切,目露慈爱,瞧着未满五旬,其实上她也是不到五十的年纪,比莫兰兰爷爷要小上好几岁。
不明白为什么要称她为大姑与大姑婆?
莫兰兰听说过大姑婆下头还有两个妹妹,但在解|放前早早的就夭折了。
在之后两回,莫兰兰还顺便去了一趟小姑姑家,每回都给小姑姑送上十几个鸡蛋,而小姑姑也十分客气,第一次回了莫兰兰半瓶蓝色的染料,说:“穿白色的粗布上衣还行,可裤子却不要穿白色的,这里还剩下半瓶染料,你带回去,将家里头的白色裤子染一染,很简单的……倒出一些,慢慢化开染料,接着慢慢加热,然后将白布放进去,开始不停的搅拌,就会慢慢开始上|色,在中间要加进来一点点盐巴,裤子嘛,可以染久一些时间,取出将外头的浮色洗掉就可以。”
莫兰兰谢过了,一直呆在村子里头不觉得怪异,到了县城是很少有穿不染色的白色粗布裤子。
第二回,莫兰兰除了带十几个鸡蛋外,还给阿勇小姑父带了一蓝子的草药,让他每晚记得泡,还有一陶罐的老姜酱,说:“下雨天痛得厉害时,就含一小片,这个驱寒。”关键是里头放了不少灵池水。
小姑姑十分客气,回了她一块回纺布与两块白色新毛巾,说:“这种回纺布不要布票的,就是不大牢,就给你自己做一套,春秋两季有套衣服换着穿,穿的时候得小心,不能用力扯,会裂口子的。”
莫兰兰高兴的收下,道:“这两块新毛巾,我可以你修改成小小背心与小小裤裙穿里头。”就是三点式比基尼样啦。
“是啊。回纺布与你身上的土布一样,很糙,你皮肤娇嫩,不能总是空着面头,直接套上外衣与长裤吧。”
“小姑,只有你会这般细心的想着我,我那对父母哦,粗心大意的很,便是对几个弟弟也是粗粗养着。有个事,想跟你商量商量,我今年下半年不是要与大宝哥来县城初中上学吗?我想这样天天往返也不是个事儿,就想问问,小姑父的矿厂里是不是有房子空着?能不能以小姑父的名义帮我们租一套?当然房租费我与大宝哥分担就可以。”
“这个啊,房子是有的,我也打听过价格,是想就近照顾你小姑父,之前你小姑父的小腿脚不是还伤着吗?在门房上班又是三班倒,让他独自来来回回,我也不放心啊,如果让我去接,他也不放心啊,那矿厂多偏远啊!还好,后来打听了下,门房那边上夜班的,是可以在里头躺下休息的。”
“那是租多少啊?”
“听起来不多,细细一算,就知道不少了。有平房与楼房两种房子,咱们就算一算平房的吧,平房是每平方米四分,十五平方米,那一个月就是六毛;自来水每月三毛;电费每月三毛;这里已经一块一了吧,那一年就是十三块多了吧。还有里头的家具没有算租金,像碗柜每月四分,木桌子每月五分,长板凳每月二分,大床每月一毛,小床每月八分。你算算,你爸妈一年忙到头也就那么多,不划算的。”
“我算算,房租费加水电费一个月一块一,一年就是十三块二;家具加起来一个月是二毛九分,一年下来是三块四毛八;合计就是十六块六毛八分。啊呀,还好是月月领工资的工人,老百姓是出不起这个费用的。”
“就是啊,条件还不好,说是砖瓦房,只是外墙用青砖砌的,各家之间的隔墙,是先用毛竹缠上稻草扎起来,然后糊上泥巴,等泥巴干后再抹上一层石灰膏,泥巴很容易掉的,得常用泥巴补一补。上头的屋顶就是用芦苇钉的,听说晚上有老鼠在上头奔跑打架,吵得人半夜不能睡觉。”
“小姑姑你怎么打听得这样清楚啊?”
“还不是大姑说的,她对那边的房子嫌弃的很。二表哥与三表哥当时还去租过一段日子,后来都想方设法买来了自行车,不用票的,才一百块,是上海那边的人私下组整起来卖的。上海那边的工友帮忙带过来的,大家抢着要呢。”
“唉,那只能想法子去买辆自行车哦。”
“从文化大革|命起,就没有了,你小姑父当时就是为了多挣钱结婚时买个自行车与手表,结果……唉。”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