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掩的嘲弄之色。
风烛一时间没办法断定对方究竟在嘲弄什么。
这套衣服的设计?还是今夜即将开场的开学典礼?
说起来今天他想起东霆的次数是不是有点过多了些?
一瞬间又想了很多的风烛在转身关灯准备出门时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那一刹那,他强行压抑住了自己那即便在安全环境下依旧分析太多的习惯,然后试着尽量放空自己的脑子。
这么多年了,他难得上一次学。能放松的时候还是放松点好。
毕竟没多久宇宙争霸赛的预热就要开始了,到那时候他也没有再继续轻松下去的时间了。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也为了打破许久没与正常人相处的那份尴尬,风烛关上宿舍的门后直接开口打破了此刻颇有些凝滞的氛围:
“我们宿舍隔壁的那栋楼就是学校的医务室。之前我也进去看过一眼,医务室里的医疗仪器还挺齐全的。现在离开学典礼还有一阵子,你要是有需要我们可以先去那里看看。”
焚天闻言颇为诧异地扫了风烛一眼。诧异过后,他就猜到了风烛这么说的原因。
念及左腹的那道灼伤,焚天压下了喉间的那声嗤笑。他看着稍微走在他前方一些的风烛的背影,然后嗓音沙哑而似笑非笑地说道:
“我受伤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我想受伤。”
“至于你之前看到的那道疤……那是我特意留下的。毕竟被灼伤的滋味没那么好受,当时弄出那场大火来的人惹到我了,所以我要留着它提醒自己当时的感觉。”
是了。最初焚天特意留下左腹那道伤痕,不过是为了提醒自己那份被岩浆与烈火灼烧的苦痛、以及他那时既无法移动也无法开口的极端烦躁感罢了。
然而现在他忽然发现,这道伤痕压根就没什么必要。
因为即便是此时此刻,他都将仍旧将当日的所有细节记得一清二楚。
哪怕是没有这道伤痕,他都不可能忘记这个烧得他如此刻骨铭心的小崽子。
由于宇宙第一大学占地面积极广的缘故,风烛和焚天走下宿舍楼后,就有高年级的志愿者直接走过来带着他们登上悬浮车去往礼堂。
风烛不清楚是不是每两位学生都有一个志愿者带路,但他可以肯定的是,为他们带路的这位志愿者显然是冲着他那位舍友来的。
因为无论是这辆恰好只有三个座位的悬浮车,还是那位男性志愿者竭力尝试着与他舍友搭话的举动,都在昭示着对方大抵已经知道了他的舍友就是特招考试上的林火本人。
对方知道这种事倒也不足为奇。
毕竟宇宙第一大学天才辈出,其中某些人消息灵通也实属正常。
只不过稍微让风烛感到有点厌烦的是,这位高年级的志愿者在说了那么多话却未得到他那位舍友的半点回应后,竟然又换了种搭话方式,将默默待在一旁努力低调做人的他也给卷进去了。
只听对方就这么开口问道:
“不知道两位学弟以前是哪所学校的?说不定我们三个有缘到曾经同校过呢?”
对方问出这个问题后,悬浮车内依旧一片死寂。
风烛考虑到现在离礼堂还有一段距离,他还不想因为对方恼羞成怒而被赶下车,于是他便随意回了一句:“我都是自学的。”
沉默了半天的焚天闻言看了身侧的风烛一眼。
他半点都不在乎那个喋喋不休的志愿者是否会恼羞成怒。他只是目光不耐地盯着对方,然后直接扯着嘴角说道:“闭嘴。”
要和他同校,这家伙首先得投胎到一万多年前。
但即便是一万多年前,除了幼年时应付过一堆私人教师外,焚天也没真正上过什么学。所以对方究竟是蠢到什么程度才问出这种无聊的问题来。
虽然焚天认为对方是个蠢货,但实际上能进宇宙第一大学的基本就没什么普通之辈。
所以焚天如此直白的话语根本未曾让对方感到半分尴尬。
那个高年级的志愿者在焚天第一次回答之后,反而笑得愈发真挚起来,甚至于他还轻飘飘地扯出了一个新的话题来:“我曾经对心理学很感兴趣,所以也曾蹭过一段时间的心理学课程。”
“两位学弟似乎都是心理学系的吧?所以你们是因为喜欢心理学才选择了这个专业吗?”
风烛闻言倒是也有些佩服这位志愿者毫不气馁的心理素质了。
反正对方也不在意他说什么,所以这一次他难得回了句真话:“不是。”
他只是想稍微学一阵子心理学,看看能不能缓解一下自己那近乎被害妄想症、幽闭恐惧症等之类的心理问题罢了。当然,他如果能因此而自我治愈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风烛本以为自己那位舍友会嗤笑着无视志愿者的提问,然而这个男人却罕见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而他给出的答案使得风烛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
因为焚天说的是:
“谁知道呢?也许因为我心理有毛病——杀人成狂的那种病。”
“怎么?你想试试么?”
焚天说这些话时并未看向风烛,然而风烛听清了他的回答后却依旧感到有些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