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就碰着了眼熟的面孔。
他包了个单独的卡座,过去到时候,桌上已经摆好了一大盘的酒,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都有,像颜色斑斓的毒酒。
旁边他的一些朋友,估计是在这儿聚会,收到秦忱的消息帮她摆盘。
也不敢上来打扰,只敢在边上看着。
秦忱开了一瓶酒,递给钟宛。
钟宛不肯喝。
他问:“是不想喝,还是不敢喝?”
钟宛冷眼看他:“秦忱,你疯了。”
“我疯,是啊,我早就疯了,这不就跟你一直说的一样,我秦忱十恶不赦,做尽坏事,你应该很清楚。”
秦忱咬牙,依旧是那副冷心冷情的样子,把酒塞到钟宛手里:“不喝酒怎么办事,今天把这些喝完,喝不完,不止你那同学,你身边在意的那些人,一个都别想好过。”
听了这话,钟宛端起喝,直接对瓶喝。
一瓶瓶地喝。
喝急了有些呛出来她也不停,拼命地灌自己。
像是跟他倔着干。
他拿这些威胁她,那她就玩大点,大不了喝进医院。
秦忱冷着脸看她不要命一样的喝法,忽的拿过她手里酒瓶放回去,拽着她衣领把人拉过来:“让你喝你就喝,钟宛,你那么听我话?”
钟宛憋了股气,一口咬在他手上。
秦忱任着她咬。
等她松了口,松手,钟宛跌到地上。
“秦忱,你以为你像个疯子一样,就能改变事情了,我告诉你,改变不了的,我们之间过不去,永远都过不去。”
“做了的事就是做了,我恨你,就会一直恨你。”
秦忱的手上多了两道深红的牙印,看得出来上了狠劲的。
手不停颤着,他却不吭一声。
知道钟宛眼带恨意地看他,秦忱像失了最后的气力,自嘲地笑。
“还记不记得很久以前你为了温郁拿啤酒瓶打我的那一棒子,那时候你下手多狠,像是要置我于死地一样,以至于后来我无数次想,为什么你会恨我到这种程度。”
“也是那之后我才发现,这些年,你可以在乎以前喜欢过的人,可以在乎温郁,谁都可以在乎,唯独、唯独不会在乎我,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
“或许我今天知道答案了。”
有些事一开始就是错的。
做错了就是做错了。
他秦忱错得彻彻底底。
秦忱丢了把刀过去。
那把细刀被扔到钟宛脚边,刀尖锋利到反光。
她问:“什么意思?”
“一笔勾销。”
他指了指自己胸口:“五年前你拿刀对着我的时候不就想这么做了吗,现在给你机会,今天你下手,我绝对什么都不会说,一声都不会吭,你动手,以后我们之间所有恩怨一笔勾销。”
“我做了那么多事,也想尝尝报应了。”
“动手啊。”
“你让我动手我就要做?哪那么好的事。”
秦忱盯着她:“是吗,那好。”
他坐了回去,拿了杯酒仰头喝下。
辛辣充斥着喉腔,明明那种感觉很强烈,却丝毫压不住心脏的疼意。
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是了,心里疼得紧,想找出是什么原因,找不出来。
反正,就是疼。
酒精总是容易上头的,秦忱喝了几杯,之后招呼了一个人过来,说:“把那个人叫过来。”
钟宛不知道他说的是谁。
直到李寒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被人带着唯唯诺诺地走过来,一直到他们面前。
钟宛有些麻木,见到对方也没有太大反应。
反倒是他,瞧见秦忱,颔首着打招呼:“秦先生,你找我。”
秦忱倒了杯酒,站起身递给他:“喊你过来一起喝酒,怎么样?”
对方摇头:“我不会喝酒。”
“到这儿来了,不会喝酒怎么能行,这一杯可是钟宛说的要敬你的,你必须接着。”
李寒屿看了她一眼,有些迟疑。
却见秦忱敛着眼睫,不达眼底地笑笑:“听说,以前你们互相喜欢过啊,是吗。”
“秦先生,那些都是读书时候不懂事的事,小孩子的话,不能当真。”
“这样?”
“况且,那些事也早就过去了。”
“过去了?”秦忱若有所思地重复他的话:“可是在我这儿,过不去怎么办。”
李寒屿不懂他是什么意思,正要问,却见秦忱忽然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他掐着李寒屿脖子,猛地抓着他的头往茶几上一摁。
砰的一声,所有人都惊了。
“秦忱!”
“忱哥!”
秦忱动作很快,快到旁人看着都觉得难以阻挡,一时间不止钟宛,旁边看着的朋友们都觉得难以置信,叫着上来劝人。
可是他劲很大,寻常人根本拉不开。
李寒屿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脖子很疼,脸被迫贴着冰凉的玻璃,同样摁得疼。
他有些慌,有些惧怕:“秦先生,我哪儿惹着您了您可以直接说,别动手可以吗,别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