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带着寝衣出来,书房里还是一点反应没有。
云郦深吸了口气,去了蒋渔的院子。
第二天早晨,天擦亮,蒋渔还没醒,云郦就回了裴钰安这边,为他精心准备早膳,裴钰安不好勾搭,裴钰安理智冷静,但让她看上了他的……世子夫人之位呢。
裴钰安洗漱完,去膳厅用早膳,刚进门口,便瞧见正弯腰摆膳的云郦,她背对他,穿一身细棉交领绣素兰花襦裙,贴身的衣裳勾出身体曲线,他一怔,偏走一步,挡住身后常余视线。
云郦转过身,笑眯眯道:“世子,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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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钰安唔了声,在膳桌前坐下,云郦的早膳不能说顶顶丰盛,可一眼看去,每一膳都是用了心思的,近日天渐寒,暖胃的猪肚粥,开胃的酸萝卜,饱腹的红糖烧饼,精致的茶烧小麦,悦目的脆皮小葫芦。
裴钰安慢吞吞用完这顿早膳。
云郦递来手帕和漱口的茶水,整理完毕,便有小丫鬟收拾膳桌。往常这个时辰,裴钰安便应该出门,今日他却没动,等小丫鬟在膳厅点了熏香,裴钰安还是没走。
云郦略有好奇:“世子今日不出门了吗?”
裴钰安摇摇头,他看着云郦,绷紧脊背,口气却很是平淡,“你想好了吗?”
云郦不解其意。
“你可要回京城?”他后日便要启程离开江州。
她以为他要等到后天才问结果呢,没想到今天就忍不住了?云郦心里想法没有表露,她听到这句话,陡然僵在原地,半晌没有吭声。
!裴钰安静默片刻,笑着说:“你若是喜欢江州,留在这儿也无妨,过几年……蒋平……”蒋平过几年可能会回京,但若云郦就在此地嫁人生子,怕是一生也不会再回京城了。
裴钰安垂下眸,他想了整整两日,云郦是很好,可是她出生卑微,他就算和离,她的身份要做世子夫人也会受到很多非议。
他可以不在乎,他的父母,兄妹,能不能接受?
那很难。
裴钰安纠结两天,得出了结果。
何况云郦……也不喜欢他,他只是拿她当主子而已。
裴钰安有些想笑,其实很久之前,他对云郦的感情就超出了主仆情谊,但硬生生被他的理智克制住,阻止他们生根发芽,他潜意识想,他对她没有别的感情。
或许这样想久了后,就真的不会在意她。
他会在一开始远离云郦,再浓厚的情感,也抵不过时间。
云郦闻言,眼圈渐渐泛起红来,像是怕被裴钰安察觉,她赶紧低下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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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怎么能瞒得过细致入微的裴钰安。
他心口一滞:“你怎么了?”
云郦不想给裴钰安留下她见异思迁的印象,裴钰安心里,国公府有裴意朵,她贴心伺候的夫人,还有一群玩得好的小姐妹,若是她轻而易举地抛下她们,岂不是要崩人设。
云郦早就想好了说辞。
她声音发苦:“奴婢当然想和世子回去,但奴婢怕……”
裴钰安心口跳了跳,他皱眉问道:“你怕什么?”
云郦似有难言之隐。
裴钰安的声音沉了几分:“说。”
云郦肩头微颤,再抬起来时,眼里就有泪光闪烁,她为难道:“奴婢宁可没生这张脸。”
“你说清楚!”难不成府里有人欺负云郦,忆及此处,心里生出一股怒火,这股怒火来的猛急,连克制都忘得一干二净。
云郦吸了吸鼻子,“其实当初奴婢想要做世子名义上的妾室,不仅是因为夫人,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二公子他想欺负奴婢。”
!裴钰安瞳孔骤然一缩,“裴寂!”
啪嗒一声,眼泪从面颊滑落,云郦手忙脚忙去擦,“那时奴婢想,若奴婢是夫人的丫鬟,他……就算对奴婢……也只会略受小惩,但如果奴婢跟着世子,奴婢想,他就不敢动歪心思了。”
云郦努力平静情绪,“奴婢跟着世子后,他还说世子总有厌倦奴婢的那一天,到时候……,奴婢怕若是离开国公府,二公子他还……”
裴钰安看着忍不住哽咽的云郦,心里先是燃气一把火,之后心里多了一抹无奈,他看向云郦:“你以前怎么不告诉我。”
她眼神怯怯,眼睫垂泪,裴钰安的心忽地软了下。云郦有时俏皮可爱,但几次醉酒,红着眼找姐姐就能知道,她心里敏感脆弱,他和裴寂的关系虽然一般,但裴寂再怎么说都是他的弟弟,如果是一开始,他可能会警告裴寂,但不会为了云郦而重惩他。
但此时想到裴寂,裴钰安心里恨不得严罚重惩,他看向云郦,声音温柔:“就算你离开国公府,裴寂也不会敢再欺负你。”
“真的吗?”云郦眼神巴巴地望着他。
“真的。”
“我知道。”比起裴寂,裴钰安自然更相信云郦。
云郦见他毫不迟疑,心里忍不住笑了,她当然不会勾引裴寂,虽是国公府的二公子,却好吃等死,皮囊也不出色,她的目的可是眼前这位世子爷啊,别的不说,单说相貌,就是顶顶的好,直鼻潭目,芝兰玉树,气质也矜贵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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