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让裴钰安放心,再让他提起心。
蒋渔自然是不缺照顾她衣食住行的人,她缺的是能走近她心里去,而且能带好她的人。
蒋平对云郦自然愈发满意。
眼看时间过了四天,这天晚上,云郦和蒋平一起离开蒋渔的院子,两人站在院外,云郦提起那日的事,她口吻略有些歉意,“蒋大人那日说的事奴婢仔细考虑了下,奴婢想,怕是要拒绝蒋大人的好意。”
她拒绝的语气不如何铿锵有力,而略有些纠结。
云郦笑了一声:“奴婢其实也是个自私的人。”
蒋平微愣,“这话从何说起。”
云郦沉吟了下,“奴婢虽是奴婢,可也不想一辈子为奴为婢,世子已经允诺奴婢,等奴婢年岁渐长,便放我出府嫁人。”
她苦涩地笑了笑,“说来也不怕蒋大人笑话,云郦这辈子亲缘早散,很想有自己的家人。”
云郦说这番话是对症下药,比起裴钰安的冷静自持,对自己有极高的君子要求,蒋平是个很随性的人,不会介意她表露她“自私”的一面,相反,她不愿意一生都做丫鬟,而是有自己的期盼,反而会让蒋平觉得她不同于普通丫鬟。
不过这几句话的目的当然不止于此。
蒋平怔愣过后,看着云郦的眼神多了几分了解,“云郦姑娘若是愿意留在蒋家,在下也愿将姑娘的身契还给姑娘,我们签雇佣契书便是。”
蒋平从一开始就觉得云郦不像丫鬟,温柔体贴的丫鬟不少,可会读书识字,举一反三,且能让蒋渔心悦诚服的丫鬟在她之前没有的。
话题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走,云!云郦眼中掠过一道光:“可是……”
蒋平又说:“云郦姑娘不如再想想,反正临嘉离开江州还有几日。”
云郦迟疑地应了声,而后又说:“那奴婢就不耽搁蒋大人的时间,大人明日还得早起带蒋姑娘去狩猎呢。”
打猎一事蒋平本来是想敷衍过去的,那日被云郦提起后,他旁敲侧击蒋渔,才发现很多他都忘了他没守约的事蒋渔居然记得,现在不敢言而无信,便敲定明日上午。
翌日一早,云郦便穿了件窄袖短襦,身上没带首饰,看起来干净又简单,却自有一种利落之美。
裴钰安瞧见云郦这身打扮,眸光深深,“你今儿要出门?”
云郦将她今早在膳房里做的水晶鸡蛋饺取出来,摆在膳桌上,“奴婢正要和世子说呢,奴婢今儿要陪蒋姑娘去山上打猎。”
“打猎?”
裴钰安垂下眸。
云郦都有些为他急了,你说一个贵公子,周围各种如花似玉的美人,裴钰安他怎么就能忍着当柳下惠,就算他不为美色所迷,但喜欢的女郎天天温柔小意的伺候,他怎么还能忍。
若是以前没尝过肉滋味,不知道味道的美妙便罢了,可山里的那一夜,云郦知道他也是很喜欢的,后来她的毒都解了,裴钰安还是又来了两次。
伺候完裴钰安早膳,云郦便去了蒋渔那儿,之后便跟着蒋渔去侧门,蒋平早就备好马车,刚到门口,蒋渔就冲着马车旁站着的青年叫了声震哥哥。
“震哥哥”抱起蒋渔,他约莫二十左右,体型结实,皮肤略黑,大眼黑眉,十分端正的武将长相。
“震哥哥,你也要去陪阿渔打猎吗?”
“震哥哥”点点头,“是的,大人让属下陪着小姐。”
蒋渔欢呼一声,陈震将蒋渔塞进马车里,云郦准备从小凳上马,此时蒋震回过头,瞧见云郦,便整个人待在原地。
陈震的眼神不猥琐,这份看痴是见到美色的惊愣,目光清正,云郦并不介意,反而冲着他轻轻地笑了笑。
毕竟这位“震!哥哥”用的是属下的称呼,看着装估摸是蒋平的手下的小官,而不是奴仆一类。
蒋平瞧见自己属下痴痴的眼神,他心里骂了句丢人,下一瞬瞧见云郦冲他笑了笑,陈震一僵,赶紧低下头,偏白的耳后染上绯红。
目光微微一转,蒋平忆及那夜云郦说的话,他径直对陈震吩咐道:“陈震,今日你亲自驾车,务必看好小姐。”
陈震陡然回神,语气铿锵有力:“是,大人。”
当蒋平将这些意思透露出来时,或许陈震看着云郦还忍不住脸红,但云郦已经明白蒋平是什么意思了。
这是想给她当红娘。
云郦没想今日出府还有这等惊喜,对于蒋平的好意权当不知,大大方方方地受了。
时间一晃便是黄昏。
常余那日略作纠结,还是照着扁余所言干了,扁余好像没被主子骂过。
裴钰安脚步顿了顿:“是什么曲目?”
常余便一一报上来,曲目和上次裴钰安带云郦去看都不相同,倒是和陆霁提及的下半月的百戏对上号,裴钰安嗯了声,踏上马车回府。
马车抵达蒋府。
裴钰安掀开车帘,正好瞧见蒋府门口的一群人,蒋平怀里抱着蒋渔,裴钰安目光往周围看去,云郦微微抬着头,不知和旁边那个青年说些什么。
那青年裴钰安认识,蒋平手下功夫颇为不错的武将,此刻看去,模样勉强够得上俊俏。
青年瞥了瞥云郦,羞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