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这位客人是一个老先生,头上头发花白,但精神状态很好。
一打眼这么看过去,比赵明远还有学者的样子,一身的厚重贵气。
老先生多看了岑岁一眼,倒是客气,问她:“荣老板不在吗?”
岑岁听他这么问,只当他是荣默的旧客,自然客气道:“他出差去了,我帮他看店,您有什么需要,跟我说也行。或者,要么等他出差回来,我让他联系您。”
老先生笑了笑,去到书案边坐下来来,又问岑岁:“你是在这里打工的?”
就开了这么一间小铺子,居然还请个人在这里看店,还是个看起来年龄很小的姑娘。
岑岁看这老先生气度不凡,就去给他端了杯热水。
热水放下了,她看着老先生说:“算是吧。”
老先生端起杯子喝口水,继续笑着问她:“找你在店里,你懂古董吗?”
岑岁听了这话就不高兴了,在他对面坐下来,看着他道:“长得漂亮年龄小就不懂古董吗?”
老先生听这话,又笑了出来。
再喝口水,他看着岑岁说:“年龄不大,脾气倒不小。”
岑岁盯着老先生,“那你到底是来买东西的,还是来挑衅的呢?”
老先生往四周转头往店里看一看,“虽然人不在,既然来都来了,你给我看两样你们店里的宝贝,有意思的话,我就收下。”
岑岁也没多想,起身去给他拿了个灰陶罐过来。
她把陶罐放在老先生面前,问他:“赵子玉的蛐蛐罐,您有兴趣吗?”
老先生拿起蛐蛐罐看了两眼,放下看向岑岁,笑着道:“你给我说说门道。”
岑岁感觉他应该是个很有分量的同行,不用她介绍,他也应该能看出东西的好坏,但他要她说,为了做生意,她也就只好说了。
岑岁看一眼眼前的蛐蛐罐,开口道:“赵子玉是清朝康熙年间的一名名匠,蟋蟀罐制作名家,他制作的蟋蟀罐几乎都是精品,在北方陶制蟋蟀罐当中,数他名气最大。但是呢,流传下来的赵子玉蟋蟀罐并不多,所以非常珍贵,身价仅次于永乐官窑出的蟋蟀罐……”
老先生一开始听岑岁说的时候,脸上还是笑笑的。
他此趟来的目的,是为了来看荣默的,没想到荣默不在,就想在他这店里坐一坐,刚好和这看店的小姑娘闲聊几句打发时间。
可他听着听着,看着看着,脸色的神色慢慢便凝结了起来。
等到岑岁详细介绍完赵子玉蛐蛐罐,他直接盯着岑岁怔了神,神色怪异。
岑岁被他盯得不自在了,忙清了一下嗓子道:“您对这个蛐蛐罐,感兴趣吗?”
老先生对这个罐子没什么兴趣,他收收神,再看向岑岁,屏着呼吸问她:“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岑岁不知道他这是什么逻辑反应,但也回了他,“岑岁。”
老先生听完她的名字,本来眼睛里的亮色,倏地暗了一下,好像刚才在期待什么,而现在期待破灭了。
低下眉缓口气,他忽又说了句:“老了,眼花了,还以为遇到故人之后了。”
岑岁倒是被他说得好奇了,看着他问:“什么故人啊?看你这表情语气,对你很重要吗?”
老先生放松笑了一下,看着她:“我的师父,你说重要不重要?不过他早就不在了,我也都快忘了他的样子了。刚才看你讲古董的语气神态,突然又想起了他来,有些感慨。”
原来是他师父啊,还以为会有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呢。
既然如此,好像也就没什么可再继续往下问的了。
老先生自己也没有再想往下说的意思。
哪有刚见着一个小姑娘,就给人讲自己祖辈师徒这些事的。
不过因为刚才恍惚的那么一段时间,他现在对岑岁感觉亲切了很多。
他师父走了这么多年,怀念都没有具体的物件,能在这个小姑娘身上恍惚那么一下,心里的感觉自然立马就不一样了。
他说话的语气很慈和了一些,没有说那个蛐蛐罐,只问岑岁:“是我浅薄了,你看起来对古董懂得还挺多,怎么会在这么小的店里打工?应该也拿不到多少钱吧?”
岑岁真搞不清楚他是来干嘛的了。
说是来找荣默的吧,人不在他也不走,说是来买东西的吧,兴趣完全不在东西上。
和她完全不认识,结果又在这里和她东拉西扯的,也不知道是想干什么。
于是想着想着,心思便就歪了,往邪乎的路子上去了。
她想着,这老头是不是见色起意,故意在跟她套近乎呢。
神情怪异地盯着她问她名字,又说她长得像他的师父,这又探问她在古董店打工赚钱不赚钱的。
这难道……不是赤-裸-裸的“诱-拐”套路?
男人真是……老了也不安分,除非挂在墙上才安分。
想到这里,岑岁便清了下嗓子,看着老先生微微笑道:“荣默是我男朋友,我不收钱的。”
料想中,这老头听到这句话,脸上应该会闪过一丝失望,顺便点两下头。
结果这老头听了话,居然蹙眉看向她,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