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时总,我可以进来吗?”
时铮听见门外的声响,头也不抬地回道,“进来。”
喻怀宁步态闲适地走近,将手中的咖啡递了过去,“纯手工现磨的,温度刚刚好。”他打听到,男人是惯爱喝咖啡的。所以,从成为私人助理的第一天开始,他都会在下午时段雷打不动地送上一杯亲手现磨咖啡。
果不其然,在闻到醇涩味道后,时铮缓缓抬起眼眸,“你虽是我的私人助理,但这种琐碎的小事不必你每天亲自做。”
“这不是私人助理的分内职责吗?”喻怀宁眼中闪烁着灵动的光芒,似乎对于这样的小事乐在其中。他微微弯腰,忽地拉近了与男人的距离,不急不缓地呢喃道,“再说了,在我心里,只要和小叔叔有关的,可都不是小事。”
直白的话语,听上去更像是露骨的暗示。
时铮手中签字的动作微凝,落笔时的墨色重了一些。
他偏过头对上青年,对方的脸庞还带着几分独属于这个年纪的、未褪干的纯稚,可明晃动人的眼眸里却掺着似有若无的诱惑,简直是矛盾的结合体,让人无从分辨他的真实意图。
“时总,怎么了?”喻怀宁直起身子,眼色坦然。仿佛刚刚的刻意惑人,只是旁人恍然间的错觉。
“没事。”时铮顺应回答,只得将视线从青年的身上偏移开来。他抵在椅背上,端起咖啡慢条斯理地品味,语气闲适,“……味道不错。”
喻怀宁听见这声赞赏,扯出一抹算得上绚烂的笑容,忽然发问,“时总,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我能不能以私人助理的身份,优先在这儿和你谈两个合作?”
时铮睨了过去,显然没想到青年会突然搞出这一出,“谈合作?”
“是啊。”喻怀宁伸脚勾来一侧的滑椅落座,直言不讳,“请问时总有时间吗?”
“说吧。”时铮放下咖啡,是有别于对待其他人的、无意识的包容。
喻怀宁听见这声意料之中的应答,眸色敞亮。他拿出怀中的平板,将早已录入的电子合同调出递给男人。
时铮接过快速浏览,渐渐地,他原本淡然的眸中慢慢涌出一丝正色,“喻氏物流之前的地皮承接书?你把这么私密的协议资料给我看?”
“既然是谈合作,我自然是要拿出十足诚意。”喻怀宁用指尖敲了敲平板,若有所思地反问,“时总觉得这块地皮值钱吗?”
时铮放下平板,思索了一会儿,如实说道,“内部有消息传出,明年年底将会在柳市召开全球性的贸易交流会,最终选址会在城东、城南二选一。你手底下这块地皮,离城东的候选地很近。”
喻怀宁点点头,“如果说,交流后的选址定在了城东,而我手底下的地盘审批通过的话……”
“这块地皮会很值钱。”时铮断定。但没几秒,他就轻微地摇了摇头,“可我听说,城南作为最终选址的可能性很大。”
“不到最后一刻,谁又知道结果呢?”喻怀宁不以为然。他眸中划过一丝精光,直接抛出真正意图,“时总,敢不敢和我赌一把?你花钱拿下‘宋氏财富’的原始股份,然后作为这份项目的全新投资商。”
时铮闻言,不动声色地放下手中平板。他平视着对面的青年,一向温文尔雅的眸瞳中终是透出不可阻挡的锐利,“理由呢?为什么要我陪你玩这种赌局?”
“公司新创建的子公司,不正是要进军柳城的投资圈?”喻怀宁虽然入职没几天,可借着‘执行董事私人助理’的便利,早就将公司目前的发展情况了解清楚,“而想要把子公司做大,必定要解决的行敌就是宋氏财富。”
喻怀宁盯着他,一针见血,“时总甘心自己的子公司居于宋氏之下?”
时铮在A国是整个财阀集团的掌控者,他有资本,更有野心。他的‘回国创业’就像是参加一场无关痛痒的游戏,但以他的性格,必定也要做到这个游戏里的第一。
“……宋明辉对喻氏物流趁火打劫,间接性害得我父母来回操劳、最后出了车祸!”喻怀宁说起这事,神色又冷了下来,“从某种层面上说起来,我们的敌人是一致的。时总,你觉得呢?”
时铮盯着青年展露的冷冽性格,心尖觉得玩味。他轻推镜框,勾唇低应,“好。”
别说是这三成的原始股份,即便是要收购整个宋氏财富,以他的真实财力都是小事一桩。所以,出几滴‘血’去小赌一次……无论输赢,他都愿意卖给青年这个面子。
喻怀宁满意这个回答,眼尾划过一丝狡黠。他起身整了整衣襟,居高临下地伸手道,“时总,欢迎你成为我的局中人。但我保证,未来会是我们共赢的结局。”
时铮唇侧的笑意微凝,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懊恼和兴致交织着攀了上来。
这才过去多久?
他似乎又被青年给‘设计’了?
时铮无声笑着摇头,触上青年细滑温热的手掌,回应,“合作愉快。”
……
晚上七点,金诚别墅区。
郑容看着前方黑黢黢的一伙人影,只能将车子缓缓停下,“时总,前面聚集了不少人,车子开不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