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星卓保持着【老人-地铁-后仰-皱眉】的表情看着她。
赵宝澜两手叉腰, 气愤的跟他对视。
这么僵持了一会儿,成星卓还是服输了,捂着额头,头疼不已:“怎么就遇上你这么个……”
赵宝澜雄赳赳气昂昂道:“这么个什么?!”
“算了, ”成星卓叹口气, 拉着她往府里边进:“走走走, 这里人多眼杂,咱们进去说话。”
赵宝澜哼了声, 倒没反对, 两人一起进去,又吩咐关了门:“蒯家的事情怎么样了?我到这儿之后遇上的事情多, 也没找个人出去打听打听,见到你之后才想起来。”
“死了。”成星卓言简意赅道:“通敌叛国,这是大罪, 蒯家满门抄斩,皇室为了保全颜面,没有对外公布蒯淑妃也是突厥细作的事情,只说是被家族牵连, 废为庶人,没过几日, 她就跟她所出的皇子一道因急病过世了。”
“哦,”赵宝澜放下心来:“这样。”
两人到了前厅说话,宝蝉知道熟客来访,兼知昌国公世子知晓她家人下落,亲自送了茶来。
成星卓在荆州时便见过她,现下再度碰面,倒不拖延, 饮一口茶,道:“我已经找到宝蝉姑娘的家人了,现下他们正住在城北玉清街的巷子里边,宝蝉姑娘的母亲身体倒还康健,弟弟已经考上了秀才,妹妹也相看好了人家,明年就要成亲了。”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张折叠起来的信纸,打开看了一眼,推到宝蝉面前去:“这是地址。”
宝蝉一直担心家人近况,听成星卓说完,得知他们过得不坏,这才松一口气,忙向他福身道谢:“世子有心了。”
成星卓笑着道了声:“不必客气。”
家人那边的事情如何处置,宝蝉早就同赵宝澜讲过,现下既有了住址,便道:“宝澜,你在这儿同世子说会儿话,我去换身衣裳,到那边去瞧瞧,成与不成,都会回来报信的。”
赵宝澜马上站起身道,拉着她的手,道:“我跟宝蝉姐姐一起。”
“这就不必了。”宝蝉明白她的心意,笑着拍了拍小魔王的手,说:“我粗略习得些功夫,虽然不比你那般精湛,但遇上寻常人也吃不了亏,再则……我心里边也做了最坏的打算。”
她是个温柔聪慧的姑娘,虽然还不曾见到母亲和弟妹,但心中对于此去结果已经有了几分预测,只是没真的经历过,还对于所谓的家人怀有一丝希冀罢了。
赵宝澜听她这样讲,不免暗叹口气,又不好说什么骨肉情深的话来加以抚慰,便道:“那我叫小方跟你一块去,他们守在巷子口,有事你就叫人。”
顿了顿,又道:“别怕,不管怎么着,你都有我呢。”
宝蝉温柔一笑,说:“好。”
她往内室去更换衣着,赵宝澜蹙着眉,慢慢的吐一口气,坐回到椅子上。
成星卓既然着人去打探宝蝉家人消息,对他们家的事情自然也有所了解,从果盘里取了个苹果,用怀里匕首削皮:“闹闹,你还是先想想怎么宽慰你宝蝉姐姐吧,我着人去打探消息,周围人根本不知道他们家还有个大女儿,只当是一个寡妇带着一双小儿女进京,我琢磨着她这一去,八成是要伤心的。”
赵宝澜低落道:“我也知道,可万一……”
“哪有那么多万一?”
成星卓手指转的飞快,苹果皮薄如纸张,长而不断:“我上边也有姐姐,虽说不是一个娘生的,但再怎么落魄,我也办不出叫她去卖身供养我读书的事——那可是嫡亲姐姐,什么东西!”
赵宝澜心口上就跟压了个秤砣似的,又闷又重,喘不过气来。
成星卓抬头看了她一眼,“咔嚓”一声轻响,将削完皮的苹果切成两半,抠掉果核之后递给她一半,主动转了话题:“那两个驸马是你杀的吧?”
赵宝澜便瞪大了眼睛:“你怎么凭空污人清白……”
成星卓一见她这副模样就开始头疼:“你快拉倒吧,在我面前还装什么装。”
赵宝澜哼了声,道:“他们该死!”
成星卓咬了口苹果,有些感慨似的,摇头道:“这金陵看似繁华,实则藏污纳垢,人面兽心的人太多了,多到你杀不完。”
赵宝澜此前也曾经找人打听过,知道昌国公府门第清华,家风清正,昌国公父子也是刚正秉直之人,只是因这缘故,得罪的人也不少,反而不太得皇帝喜欢。
她眼珠转了转,试探着道:“金陵如此,天下又何尝不是如此?吏治**,民生凋敝,正需要一个强权人物大刀阔斧进行变革,剜去腐肉,对症下药。”
成星卓瞥了她一眼,开门见山道:“想拉拢我?”
赵宝澜道:“不可以吗?”
“现在还不到时候,”成星卓没有直言应允,也不曾出言反对,只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只一个洪州还不够,得等到这把火烧的足够旺才可以。”
赵宝澜听他言外之意,对宋殷皇室并不如何效忠,不禁眉头一跳。
成星卓倒不瞒她,坦然道:“我父亲秉性刚正,这些年得罪的人不少,此次我将蒯家的案子翻出来,大伤了皇室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