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时,乔青青哭得睡着了。从早上重生到现在,她一直在忙碌,头脑里一直计算着各种物资,早就疲惫不堪了。现在如释重负,情感纾解,就忍不住睡着了。
到家时,邵盛安把她抱下车,乔青青立刻惊醒。
“没事,我背你回家。”
邵盛安爬楼梯很稳,乔青青安心地抱着他的脖子:“我刚才说的是真的,我很想你,外面下雨了,我怕你来不及回家,所以才骗你说要跳楼的。”
“没事,以后换个法子骗我,千万别用跳楼了,我都吓死了。”
“那说我病了?”
“那也不成,我也担心啊。”
乔青青摸他的脸:“那怎么说才行?”
邵盛安将她往上托了托,笑着说:“你就说想我,我一定回来。”
“骗子。”乔青青又红了眼眶,“明明我说了无数次,你也没有回来,就要骗你说我要跳楼。”
“我怎么成骗子了?我是——家门口怎么这么脏。”
到八楼家门口了,邵盛安将乔青青放下来,又去看新的防盗门,上面的蓝色贴膜都还在呢。
“你换新门啦?铜制的?嗯不错,你的眼光好,我就喜欢这种没有雕花的一整块钢板的门,看着大方大气。”
“嗯。”乔青青拿钥匙开门,这层防盗门打开,又是一层防盗门。
“你把原先的原木门拆了吗,家里这下可安全了,小偷都进不来。”邵盛安知道妻子状态不对,只管附和赞同安抚她的情绪,但他不知道的是,这扇门后面还有一道防盗门,乔青青跟师傅说了,要打三道门呢,上辈子被人破门而入的恐惧已经深刻在灵魂上,不这么做的话她可能都睡不着觉。
等看到第三道还没安上的防盗门斜靠在墙面时,邵盛安这才真的震惊了。
三道全铜制无雕花光滑铜面防盗门,这也太夸张了。
可是更夸张的还在后面,客厅里堆放着各种杂物,有些是施工工具,有的是还没有拆的快递箱子,这倒也没什么,但等他想将行李拖回主卧时,才真正惊呆了。
他站在门口,看着空无一物的卧室以及铺着电缆发热管道的地面,管道一圈一圈规则地绕着,邵盛安的脑子里却像有一圈圈毫无规则的线在转圈圈。
“青青,这是什么啊?”
“地暖,次卧和阁楼也在装,今晚我们睡客厅就行。”
乔青青示意邵盛安先去洗澡:“你行李箱里的睡衣是干净的吗?那就去洗澡吧,洗完澡再说。”
邵盛安抓抓头发,打开行李箱拿出一套睡衣去洗手间了。乔青青把客厅收拾了一下,快递全部先丢空间里,再把沙发靠墙堆空出来的地方放床。
洗了个战斗澡的邵盛安出来时,就看见客厅突然出现了一张床,还是他们俩的婚床。
“这、这个……”
“饿了吗?”
“饿,不饿,我吃了飞机餐,我给你做夜宵——不对,这床怎么在这里?”
明明进屋的时候客厅里没有床啊,洗个澡五分钟功夫,床就出现了?
乔青青朝他招手:“过来。”等丈夫过来,她拉人坐下,揽住他的手臂靠着他。
这种感觉很幸福,在熟悉的家里,在躺了多年的婚床上,他们都还很健康,抱着的时候能够感觉到对方的体温。
“盛安,我想跟你说一件事,你要相信我。外面正在下雨,这雨会是一切灾难的开端……”
乔青青慢慢说着,说着洪水,说着冰雪与酷暑,疫病与永夜。
“……后来,突然之间全黑了,太阳没有再出现,到处都是黑暗,基地里做了风力发电,每天会亮五个小时的路灯,说那就是白天,等熄灯的时候,就是傍晚了,我们喊路灯做人造太阳,你说是不是很好玩?我以为接下来就那么过下去,可是地震了,大地震,所有房子都倒塌了,地上有十几米宽的大裂缝,人掉下去的时候连叫声都变得很小,我们逃难出去,路上我受伤了,后来死掉了。”
邵盛安的心跳很快,他听着妻子说着所谓上辈子的事情,他很想打断她说都是噩梦,那些都是假的,但妻子的神情与语气都真实得让他发慌。
她是真的在回忆,说着痛苦的往事。
喉咙发紧,邵盛安艰难道:“青青,你这个前世里,怎么没有我?”
乔青青抬头看着他,神情悲伤:“因为你在末世第二个月就死了。你去A国谈的那桩生意,今天没有谈成,说是客户那边换了新的对接人,一切都要从头来过,你滞留在A国,半个月后开始暴雨加剧,国际航班开始有部分停飞,你赶着最后机会坐飞机回来,到月城后高铁火车都停运了,你想要回家却买不到票,连大巴车都没有。我让你别回来了,就待在月城,你说你买了冲锋舟,让我等你……我等了你一个月,到家的时候你瘦了十几斤,还在发烧,你咳嗽,吐血,跟我说路上冲锋舟电机没油了,你是自己划船回来的,我要带你去医院,可是我不会划船,冲锋舟在原地打转,差点把你摔下去……”
她哽咽得说不下去了。
“别说了,青青别说了。”
乔青青的悲伤与痛苦是那么真切,邵盛安也忍不住眼睛发酸,他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