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佩接起电话,开了免提。
电话那头传来带着熟悉乡音的陌生男声:
“喂,是佩丫头不是?”
“您是?”
叶佩眉头微微蹙起,想不通怎么会有老乡打电话给她,自打从那个地方逃离出来,叶佩就不想跟那里有更多的牵扯,所以电话也只留给了当年对她有颇多帮助的李老师。
“真是佩丫头!真的是!哎呀李老师有救嘞!”
叶佩听出这话是电话那头老乡在跟什么人说话,所以声音略微有些嘈杂。
“你说什么,李老师怎么了?”
因为关系到恩师,叶佩凝眉发问,语气里就带上了焦急。
李老师之于她,实际并不简简单单只是恩师,在某种意义上,叶佩小时候因为没有母亲加上父亲的忽视,她是把一个小孩子对母亲的向往,都寄托在了慈爱的班主任身上的。
此时听到李老师出事,自然心里就十分担忧。
“俺是燕子爸,俺也是才知道的,李老师得了大病,她都没有告诉俺村里人,听说这次暑假她去城里不是家教,而是去治病,哎吆这个白血病治疗不是要好几万吗!李老师哪有钱治病啊,但是俺们村里人凑了钱也就小几千,帮不了李老师什么忙……”
“后来打听到你的电话,俺们这才想偷偷找你来借点钱。你知道的,按李老师的性格,肯定不愿意麻烦旁人。”
那头絮絮叨叨的,但叶佩听了并没有不耐烦,反而都听仔细了才问:
“你听谁说的,我的电话你哪里打听到的?”
“俺听燕子妈说的,电话是迟三毛从李老师办公桌通讯里翻到的,上面还有你地址,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就连夜赶来了A市。因为情况急,老金还包了辆面包车,你说李老师这个人,要不是有学生调皮翻了她的桌子,她得病的事情连老金都瞒着呢!”
叶佩知道燕子爸说的老金就是李老师的丈夫,他是个老实的农村人,但对李老师非常好,李老师以前给她吃煮鸡蛋提起老金早起给准备早饭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是非常温暖的。
既然连李老师的丈夫都来了,那肯定就是李老师真的出事了!
“你们在哪里?”
叶佩一边说着,一边就拿起包包,显然是准备马上去看看情况。
“俺们就在你小区外,小区保安看俺们穿得寒酸,怕俺们闹事不给进。”
“我马上下楼,你们等我下。”
小区门口面包车的话,应该会很好找,所以叶佩并没有问车牌号,直接打开门往外走。
“叶佩小姐,您去哪儿?”
李明哲留下的保镖之一陈亮见叶佩要出门,赶紧跟上。毕竟老板交代了,任何时候都不能让叶佩小姐一个人出门。
另一个保镖去给叶佩小姐买菜了,他当然要紧跟上。
“有点事情,你跟紧我。”
虽然是去帮李老师,叶佩对原来的农村本能里有些排斥,自然不会一个人前往。
去到楼下的时候,因为车子被开走,叶佩在保镖的护送下撑着伞找到了那辆看起来有些老旧的面包车。
“你……你是佩丫头?”
大约是叶佩现在的模样变化有些大,燕子爸与老金都有些不敢认,见叶佩上去的时候手都有些不知往哪里放,模样十分局促,但眼里并没有恶意。
叶佩见到这样的老乡,心里那剩下的戒备就消散了去。
“金伯伯,是我,叶佩。”
叶佩朝老金被黄土地晒得黝黑起了深褶皱的脸露出一个微笑,又朝那个以前见过但不怎么熟悉的燕子爸点了点头,
“赶紧走吧,我去了解下李老师的情况,能帮忙的地方我一定帮,钱不是问题。”
“哎,哎……”
老金听到叶佩的话,一双饱经风霜的眼霎时间就红了,叶佩瞧见他偷偷背过身去,肩膀有些颤,还抬起手臂擦了擦脸。
叶佩就知道,老金肯定不是在擦被雨水淋湿的地方,一时间心里也有些发酸。
叶佩跟着老金上了面包车的后座,老金见叶佩如今的模样还特意找了块布给叶佩擦了擦面包车的椅子,似乎怕他们弄脏她一身衣服似的。
“金伯伯您不用这样,我小时候还吃过您做的白煮鸡蛋呢!”
叶佩那时候每天吃不饱,班主任老师见她瘦得皮包骨,成绩又实打实得好,总是偷偷塞鸡蛋给她吃。
要不是李老师的帮助,叶佩觉得她也没有今天。
“好好……好孩子!”
老金一张嘴笨拙,心里开心叶佩对他们没嫌弃,又想起叶佩这孩子对村里的恩惠,只一双眼睛里有亮光闪烁,嘴里却只蹦出几个好字
陈亮对叶佩老家的方言听得一知半解,但看在眼里,也打心眼里对未来少夫人生出几分敬意。
从农村出来发达后就拽得二五八万的暴发户他见多了,但不忘本还对老乡这么友好的却是难得见。
车子在暴雨的冲刷下一路往前。
车外的景象也从高楼林立的繁华过度到小镇的朴实无华。
“金伯伯,李老师现在在家里还是去医院了,你把病历给我瞅瞅?”
叶佩望着窗外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