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之中就好像有一双手, 把血脉相连的人悄悄地又联系到了一起,但或许他们宁愿再也不要相见。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些什么,我什么时候可以走?”钱翼眉头紧锁,坐立不安, “你们抓错人了,我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是李梦说的吗?”
“那你觉得是谁做的,现场找到的dna检测结果出来, 和你有近亲关系, 你爸五年前就过世了,你又没有结婚,那个近亲是谁?”
“对了,我们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 你有一个十六岁的弟弟, 据说案发当天你还把他带到云桥县来的。”
“我带他来玩怎么了!那是旅行社的福利!他是我弟弟, 我唯一的亲人!”
钱翼仍然说不出什么有建设性的内容,即使询问他和李梦之间的关系,他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出那是偶然碰到的高中同学。
询问到两人曾经谈恋爱的关系, 他面露不屑, 甚至极为刻薄地说,“她想和我重归于好,但我不愿意,旧情人这种东西就像是穿松了的内裤, 即使你保留了几个月舍不得扔, 但最终的命运只有垃圾桶!”
邵薇来送检测报告, 刚好听到了钱翼歇斯底里的说话声。
“我很同意这家伙的观点。”她伸出拇指晃了晃,点向钱翼的方向,“旧情人应该扔进碎纸机,咔擦,全部裁成细条。”她意味深长地递了个眼神给许茵茵。
许茵茵咬牙切齿地拿笔记本挡住脸。
钱翼也长得很高,但没有钱进那么高,大约180左右,和他的年龄三十二岁相比,他显得年纪更大一些,像是三十七八岁的模样。穿一件印有旅行社logo的旧t恤衫,背脊弯曲,肩上像是扛着沉重的东西,被地心引力吸引着向下。
长得倒是算得上端正,只是面容上总是带着一丝愁苦,大约经常皱眉,两条眉毛中间的地方,即使面无表情的时候,也仍然刻着两条竖着的沟壑。
“我要去接我弟弟,他不喜欢疗养院那种地方,我要快点把他接回来。”钱翼不停看手上的手表,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加地坐不安稳,他的手上茧很厚,像是那种经常做体力活的人。
“你不用担心了,你的弟弟我们已经接到这里来了。”负责询问的警官如此说。
钱翼露出错愕的神情,原本就深的眉间简直可以夹起一根烟了。
“我真的不知道那女孩死掉的事情……我弟弟不能受到惊吓,要不然的话就会心情不好,你们不要粗暴地对待他,好好跟他说话,是可以跟他很好沟通的,他是个很好的孩子……”他像是喝了酒似的喃喃自语,然后颓然地抱住脑袋,“我什么时候可以走?”
他再次问出了这句话。
另外一边的李梦讲述也到了尾声。
“我看到了那张泛黄的字据,没有被压箱底,就那么随便地放在八仙桌的抽屉里。不过我以前从来没有见到过,真是讽刺。”李梦吸了吸鼻子,她不停地摸嘴唇,食指和中指慢慢搓动。
赵恒注意到她食指和中指接触的部分有黄色的茧,但是她的牙齿白净,没有发黄的迹象,应该是个新手烟民。
联想到李梦那崎岖的人生,沉迷上抽烟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然后,我看到了他,那个孩子,还有钱翼……”她哑着嗓子,手指开始颤抖,不停用右手的手心搓左手的手背,把手背搓得一片片泛红,“钱翼说那个孩子是他的弟弟!他的弟弟!他竟然不知道那是他儿子!”
糟糕!
赵恒脑中浮现出这样两个字,刑警队已经有人拿着鉴定报告去钱翼那边了。他猛地站起身朝另一边的审讯室大步冲过去。
“啊!是李阿姨!李阿姨我们去玩捉迷藏好不好!”突然从另外一边冲出来的钱进,见到了认识的人,一下子就跑过来,和同样向外走的赵恒撞在了一起。
赵恒身强体壮,日常都进行锻炼,哪里是钱进比得上的,他被撞得朝后退了许多步,伸出手想扶住周边的东西,没有抓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声哭起来,声音尖锐刺耳。
李梦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她看钱进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肮脏的怪物,一团马上就要被消灭掉的细菌,充满了仇恨。
审讯室。
“我儿子?怎么可能,你说笑呢!妈的,一点都不好笑!我他妈就这一个亲人了!那是我弟弟!什么我儿子!你们这些警察为了破案真是什么故事都编得出来!”钱翼像是在听什么天方夜谭似的,眼珠几乎要突出眼眶,他大声地吼叫。
那种当导游练出来的超大肺活量,简直就像是拿了两个大喇叭对准询问警官的耳朵对轰。警官摸了摸耳朵,回头对着窗户的位置做了个手势,示意他要休息一下。
情况再次陷入了僵局。
因为智力障碍的关系,即使从钱进那里问出什么,也完全不能当做证据,而且仅凭借那块后来找到的毛巾并不能证明事情就是钱进做的。
邵薇这边对现场发现的证据进行进一步排查,发现了一个新证据,小玲的鞋子上沾有一种特殊的液体。
但是她进行化验之后,无法分解里面的活性物质,另外经过进一步的调查,在小玲的被撞到的头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