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园的西北有一大片麦田, 已经基本泛黄,麦浪随风阵阵起伏。麦田的中间有一条小型河流,只是目前呈现半干涸状态,只能算是一条沟渠。沟渠里坑坑洼洼的都是烂乎乎的泥巴, 只有小部分还残存了一些水。
沟渠的旁边是一条水泥铺的小路,据赵恒说,这是新近铺起来的路, 由县城的那家生产机床的大企业赞助的。因为运送机床的大货车经常经过这里, 一下雨就泥泞不堪,吃重的车一摇晃,固定好的机床会晃动,有可能损坏里面的部件。
这条小路和县城的主要两条通往中心街的路相连, 而通过中心街一直向前, 就可以到达县城的边界处——也就是案发地点生态园。
县城非常小, 人们多数沾亲带故,不过对于这里的人来说,他们对小玲并不熟悉, 因为她的母亲很少带她来这里。这次是由于她的二哥罹患肾病, 比较严重,她才抽空过来看看的。
这起恶性案件给当地的群众带来了极度的震惊和惶恐。原本多数在家门口跑来跑去的孩子们,都被家人勒令只准在家里玩。出门的时候,必定有家人跟着, 不肯再让他们落单。
刑警队的队员找到了一个目击者, 门口小卖部的大爷, 小玲到他的小卖部买了一汽水,喝完后把帽子落下了,他还追上去把帽子还给了小玲。
不过他只看到了小玲一个人蹦蹦跳跳地朝生态园的方向跑,因为来这里的游客很多,他以为是哪个游客的孩子。毕竟小县城七八岁到处跑的孩子很多,他也没在意有没有大人带着这个孩子。
生态园暂时被封闭,那里的老板如丧考妣,原本葡萄生意就不好做,里面还发生了命案,这下葡萄也没法摘,损失惨重是肯定的了。他气得边捂住胸口边咒骂那该死的杀人犯。
原本前一天晚上应该是他值夜班的,但是他的老牌搭子三缺一,一定要他过去凑上,于是他直接把生态园的门一锁,就上桌去了。直打到日上三更,才回家睡回笼觉。
赵恒和邵薇开始分析为什么犯人会选中小玲作为下手的对象,他是随机挑选的还是一开始就有预谋。
“即使是随机挑选,在他事实作案之前,肯定在心里已经不知道设想过多少次。犯人的潜意识当中可能就是以小女孩作为犯罪对象,以小女孩为对象肯定和他本人内心的潜意识相关。”赵恒的脚踩在泥地上,脚底和石子摩擦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
“潜意识一般和他本人的经历有关系,有可能他本人就是资深的恋童癖,或者因为人生经历中遭受过的打击,导致他只敢对比自己更弱小的孩子下手。懦弱、无能、失败者,应该是集合了这几项特征的人。”邵薇眯起眼睛,“垃圾就是垃圾。”
“罪犯在作案之前,一定已经充分观察过周围的环境,生态园门口的监控只是装饰品,根本就是吓唬小偷用的,这一点附近的村民都知道。他肯定会设定一个作案的时间,这个时间应该不会有人来打扰。”
“作案时间应该是在早晨,这时候生态园还没有开门……不,之前那女工说过,也有游客一大早就会过来采摘葡萄,不过那都是事先预约的,如果不预约的话,他们会等到十点多才开门。”邵薇停顿片刻,眼睛看向远处不断起伏发出飒飒响声的金黄麦浪,“生态园是通过谁预约的?犯人怎么会知道那天早上不会有游客过来摘葡萄,而方便他作案呢?生态园的工棚值夜班的人一直是老板本人,但是那天他去麻将馆打麻将了,这件事又有谁知道?”
“所以,犯人选定小玲不是随机的,是特定的对象。他对当地的情形如此的熟悉,肯定是原住民,所以他不能选择熟悉的人作为对象,他一定是因为某个契机见到了小玲并且将她做为下手的对象。他对附近的地形以及人员的活动规律都了如指掌,有可能在遇到小玲之前,他就无数次在心里谋划过同样的犯罪方式。”赵恒根据心里的想法,对犯人的心理进行揣摩。
“在小玲来到这里之后,每一个接触过她的人,都需要排查。凶手肯定就在其中,那么就需要让你的队员们观察最近有没有行动非常反常的人,我现在要回去做进一步尸检了。”邵薇走了两步,又转过头,“其实你可以在身上揣一袋咸菜,到时候别人闻到你那没洗的衣服味道,你就可以掏出来说是咸菜的味道了。”
赵恒:“……”还能不能好好相处了。
当晚,刑警队加班进行侦破工作的同时,邵薇对小玲的尸体进行了进一步的检测。
检测结果出来的时候,邵薇和小董都陷入了沉默。
小玲的体内有两种伤,钝器伤和锐器伤。钝器伤,是由于被塞入体内的大大小小的石块造成的,另外还有严重的锐器伤,从提取到的半根树枝可以看出,应该是用尖锐的树枝之类的工具造成。
检测中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毛发、纤维还有体ye。不过邵薇还是坚持在小玲的口腔中进行擦拭,竭尽全力寻找可能存在的证据。
这次口腔擦拭证据检测到了另一个人的dna,但由于过于稀少,并不足以进行比对。
“从尸体上的伤痕来看,很有可能是性方面存有一定障碍的人做出来的,因为有比较严重的报复性伤痕。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