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越在猝不及防中, 被燕准轻易而举地抱了个满怀, 他箍着她, 那么用力, 带着愤怒和羞恼,又有几分难以启齿的爱恋,让她也身不由己地感受到了他激荡的情绪。
宁越惊讶地看着他。平心而论,燕准是个英俊的男人, 而且年轻, 连身上的气味都是专属于青年的蓬勃气息, 也怪不得之前的宁贵妃对他如此倾心,可惜, 她不是痴情的宁贵妃。
“放我下来。”宁越说道。
燕准灼热的目光盯着她,低声说道:“跟朕回宫。”
宁越才不要回宫, 她用力推搡着他,想寻找脱身的机会:“快反放我下来, 这么多人看着呢, 成什么样子!”
燕准冷笑:“朕与贵妃调笑,谁敢偷看?”
宁越瞥了一眼, 果然那些下人都低着头像泥塑木偶一般, 连大气儿都不敢出,苏氏也侧了身站在, 似乎很不好意思看见女儿跟皇帝的亲密举动。
真没想到在自己家里居然落得如此孤立无援,万恶的皇权啊!
燕准抱紧了她,迈步向外走去, 就在此时,闻讯赶回家里的宁溯生急急忙忙冲进院里,脱口说道:“陛下,贵妃身体有恙,不能回宫啊!”
他一直记得女儿说过不想再回宫,见她在燕准怀里挣扎,瞬间便忘了君臣之份,横在燕准面前想拦下他。
“大胆!退下!”燕准面色狠戾。
一旁看呆了的苏氏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拉住了丈夫,急急地说道:“夫君,不可对陛下无礼!”
她先前见惯了女儿对皇帝的痴情模样,总觉得女儿说不想回宫很可能是夫妻间闹别扭,如今皇帝能亲自来哄她,还当众抱了她回宫,苏氏乐得看见他们和好如初,所以就没有阻拦,没想到那个缺心眼的丈夫居然为了女儿冲上去拦皇帝。
宁溯生还想说什么,忽然听见了宁越的声音:“爹,我没事,我先回宫,到时候再回来看你。”
她也没料到便宜爹居然为了她当面顶撞燕准,感动之中也有几分自责,想来从前为了她宁溯生没少得罪燕准,所以后来才落得那么惨淡收场,无论如何,她得保住便宜爹。
“陛下先放我下来,我跟你回宫。”她不再挣扎,仰起脸对燕准说道。
燕准低头看着她,她神情柔软,水波潋滟的眸子像一汪深潭,让他突然有了沉溺于此的冲动。他不由自主地松开手想放她下来,然而不等她两脚碰到地面,他突然又反悔了,立刻揽起她,牢牢地箍在了怀里:“朕不信你,你嘴里没一句实话。”
这个惯会撒谎的女人,一旦他放松警惕松了手,天知道她又会耍什么花招。
宁越利索地送了他一个白眼,什么叫没一句实话?除了装病之外,她什么时候骗过他?再说他能被孟幼琳骗那么久,说明智商很是堪忧,不骗他骗谁?
不过想到又要回到那个无聊到极点的后宫,宁越这个白眼翻得也有点意兴索然,看在燕准眼里,竟然觉得她这模样格外地哀伤。他无端有些心疼,同时又有几分愤懑,于是低下头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道:“跟朕回宫就这么让你不痛快吗?”
说话时他的嘴唇靠近她的耳朵,那粒嫣红的米粒痣蓦然落入眼中。
那些床帏里耳鬓厮磨的情形猝不及防地撞进燕准心里,耳根上有些热意,血更热,燕准沉默地搂紧了她,快步走出院落,钻进了车辇。
但坐下来后他还是不肯放她下来,反而比从前抱得更紧了,宁越忍不住推了他一把,不满地说道:“天这么热,你先撒手行不行?我快被你闷死了。”
“呵。”燕准幽幽地笑了一声,“贵妃这几日在大将军府玩得很是尽兴,是不是乐不思蜀,根本不想回宫了?”
宁越很干脆地答应道:“是。”
燕准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没想到她竟然敢承认。
“看来朕对你的确太过纵容了。”燕准咬牙说道。
宁越转了转眼珠,笑得轻倩:“陛下的确很是纵容呢,不过不是对我,是对别人。”
“想想那位溧阳县主,冒名顶替的欺君之罪,陛下也只不过是褫夺封号而已,啧啧,果然是陛下放在心尖上的人,对她可真是优容呢。再想想那些背地里动手想让我淹死在凤池里的人,陛下连问都没问一句,她们也都没事呢,啧啧,陛下以宽仁治国,真是旷古烁今的一代仁君,臣妾佩服,佩服。”
“宁越!”燕准低喝一声,额头上的青筋都迸出了几条。
但是接下来,他却蓦然将她抬高一些,拧紧了眉说道:“你落水的事朕一直有在查,并非不闻不问。”
“是吗?”宁越笑吟吟的,“查出什么结果了吗?”
燕准有些语塞。他的确让查了,但是这几天事情太多,他又有些生她的气,所以查到的线索都丢在一边,还没有细看过。他沉声说道:“再过两天朕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罢了,只怕我等不到陛下的交代,早就一命呜呼了。”宁越闭了眼睛不再理他,既然他不肯撒手,那她就当他是人形靠垫,暂时先忍一忍吧。
许久,耳廓上有些微微发痒,是燕准略显紊乱的气息,他伏在她耳边,十分郑重地向她说道:“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