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译生还没来得及回答, 谢明月已经抢先一步替他答了：“确实有这个打算。”
她像任何一个沉浸在恋爱喜悦当中的人，正在满含羞涩地和见证两人过往的共同长辈，描述自己未来的规划。
“到时候还要麻烦老师, 为我们的婚礼做致辞。”
老师听了更高兴，笑着答应了：“那一定！”
傅译生浑浑噩噩地陪着谢明月走出办公室。
他的脚步落在谢明月后面半程，因为在想事情, 所以走的格外慢了一些。
谢明月转头看向他, 仍然是一派温柔。
她轻声叫他：“阿生，怎么走这么慢？”
看着谢明月的表情，傅译生深深吐了口气，迟疑了一下，仍然快步走过去。
他没有表现出自己的挣扎：“来了。”
谢明月把他带到学校的观景台。
中学格外重视绿化建设，学校到处栽满了不同种类的植物，在遍布绿植的地方，搭建了一个很小的凉亭。
谢明月站在凉亭前面, 松开着他的手。
两人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学校, 谢明月突然提议：“我给你拍张照吧？”
傅译生愣了一下, 有些高兴地点头：“好。”
他和谢明月没有过多的合照, 这总是他觉得懊悔和遗憾的地方。
“合照吗？”他谨慎要期待地询问：“我们没怎么拍过合照。”
谢明月眉头蹙了下，随即松开眉心，嗔道：“你这都是什么记性？”
“我们不是合照过很多次吗。”
傅译生惊讶地抬头，看向谢明月的眼神。
谢明月的表情认真, 非常确定自己所说的。
那大概是他记错了？
傅译生不确定地皱眉，以前的事情他总不愿意放在心上, 现在回想起来多数懊悔。
可能他不记得的时候，确实和谢明月拍了很多合照。
多说多错。
生怕谢明月意识到自己记不得合照的事情，傅译生没有再提, 含糊着将这件事情过去。
傅译生站在谢明月指定的地方，他不大习惯面对镜头，表情有些生疏和僵硬。
谢明月不厌其烦地教他动作，傅译生享受这种两人之间独处的时光，不觉得麻烦，同时还觉得有些甜蜜。
他太久没有和谢明月这样亲密的相处过了。
两人之间现在的氛围，就好像一对真正的情侣。
从来没有什么沈松清，他也没有因为夏晴回国而和谢明月提出分手。
他们走在固定的轨道里，相爱，陪伴。
然后在大家的注视和祝福一下，顺理成章的组建一个新的家庭。
他会在那个家庭里得到一切，包括爱。
傅译生不敢打破眼前的一切。
谢明月的要求提得多，傅译生按照她指定的命令动作。
看着举起镜头的谢明月，傅译生不自觉地露出宠溺的神情。
“不要这样笑。”
正在摆弄着快门的谢明月却突然皱眉，语气冷冰冰。
温情的氛围骤然被打破，傅译生不知所措。
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担心对方更加生气，傅译生没发火，忍着不解看向她。
谢明月也没有让他等太久，她显然很不满意，挑剔地审视着他。
仅仅只是几秒钟的事情，谢明月的表情骤变。
她不耐烦地教对方：“不要这么笑，你这么笑不好看。”
傅译生按照她的指令做了好几遍都做不对，谢明月的不耐烦愈加明显。
到最后忍不了了，她烦躁地放下手机，训斥他：“你不是看过那张照片吗？为什么连这都做不好？”
“模仿都不会？”
傅译生如进冰窟。
他浑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冰冻下来，耳膜有剧烈的震颤声，挤压得他整个耳道听不见其他的声音。
他明白谢明月在做什么了。
她在……试图让他在熟悉的学校里，在听完老师的祝福后，在和几年前同样的地方，让他做出一样的表情。
谢明月在复刻沈松清。
赝品。
傅译生血都冷了。
他那么尽力地试图模仿和取代，当然也无数次的观看过那张照片。
记忆太过清晰，以至于对方的神态和微小的细节都被他深深地刻在脑海中。
他几乎迅速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什么。
傅译生僵硬地按照记忆，露出相似的笑容。
嘴巴的轮廓无力地向上微微扬起，那是一个傅译生平时完全不会做的表情。
太柔和，那是沈松清。
在做出这个表情的下一瞬间，谢明月的不耐瞬间消失。
她高兴地按下快门，就好像之前的情绪都没有出现过。
在快门的咔嚓声中，傅译生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
他固定在原地，看谢明月的脸。
她的眼神仍然温柔缱绻，像站在对面的真是她心心念念的爱人。
就好像透过面前这个相似的载体，看到后面完全陌生的灵魂。
那不是傅译生。
沈松清，傅译生怔怔地想：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