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漫春勉强道:“其实并没怎么样,只打了五下,不觉着疼。”
旁边的宫女道:“回皇上,虽然打了五下,却已经伤着了,皮都破了。”
胡漫春忙道:“多嘴。”
那宫女跪在地上。
“无妨,她也是忠心之故,”赵踞一笑,目光落在她枕头旁边的药粉上:“这是什么?”
胡漫春道:“回来的时候,正好沈大夫从富春宫内出来,是他送的一包药。”
赵踞道:“他倒是有心了。他的医术不错,这药必然是好的,只不过等太医到了,还得让他们先看看稳妥。”
胡漫春盈盈含泪,道:“臣妾遵命,多谢皇上疼惜,今日若不是皇上,臣妾的命只怕就不保了。”说话间,胡美人将皇帝的手握住,轻轻地放在了脸颊边上。
赵踞看着她垂首的模样,先前因为给打的狠,发丝垂落,加上苍白的脸色,看着竟有几分楚楚可怜,又见她蹭着自己手掌,显得十分温顺可人,心中竟然一动。
“今日的事跟你无关,朕是知道的,”皇帝的声音多了些许温柔,“只不过太后向来疼惜贵妃,情急心切,也是无可厚非。”
胡漫春道:“臣妾当然不敢怪责太后,只怪自己当时没有挡住吴美人,可是看她撞过来,害怕自己给她碰到水里去,所以才下意识地躲开了,没想到反而连累了方昭容跟贵妃娘娘,早知道这样,宁肯自个儿跌到水里,能够替贵妃挡了煞,又免了太后生气,也是值得的。”
赵踞微笑道:“不打紧,事出突然,谁也想不到。如今你也不必自责,只管好生养伤就是了,天长日久,太后也自然知道你的人品。”
胡漫春嫣然一笑:“多谢皇上,皇上懂臣妾,臣妾已经感激不尽了。”
正在此刻太医赶来,却给胡漫春诊了脉,又看过了那药粉,果然是治疗外伤的,倒也罢了。
皇帝看了无碍,才离开了平章宫。
****
一路回到了乾清宫,皇帝平复心绪,看着跪在殿中的人:“禹卿,这么久了,你可有话跟朕说吗?”
原来自打禁军将禹泰起带来,禹将军便一言不发。
方才皇帝去富春宫跟平章宫转了一圈,禹泰起便仍是跪在这乾清宫的殿中未动过。
此刻听了皇帝发问,禹泰起道:“此事是臣行事唐突,坏了宫规,皇上若是要处罚,臣也无话可说,都是臣应当的。”
赵踞一笑:“你倒是个敢作敢当的汉子,事到如今,也不肯说冯昭仪一句坏话?”
禹泰起不语。
赵踞瞥他一眼,道:“你不用把所有都兜揽在自己身上,朕知道你不是那种给女色所迷、不知进退的人,可是让朕百思不解的是,你到底为什么会去跟冯昭仪‘私会’,这却不是她三言两语能够办到的。”
禹泰起垂着头,浓眉微敛。
赵踞道:“或者说,你们相见并不是为了所谓私情?”
禹泰起方才还没有听出皇帝的意思,可听见这句,蓦地明白过来,顿时抬头看向皇帝。
正如谭伶先前所想,冯绛身份非同一般,禹泰起又是夏州节度使,两个人在宫内相见,若说不是为了私情,难道是密谋些什么不能见人的?
这还不如只为私情呢。
正在这时候,外头雪茶匆匆走进来,道:“皇上,冯昭仪那边儿大吵大嚷的,一定要见皇上。”
“她还有脸,”赵踞冷笑了声:“让她安分些。”
雪茶迟疑道:“皇上,据说……冯昭仪还吵吵说、说是皇上不见她,她就自尽。”
赵踞皱眉:“混账东西!把她带来。”
雪茶看一眼地上的禹泰起,退后数步转身出殿传旨,不多时,就见两名太监带了冯绛前来。
冯昭仪上前跪倒在地:“臣妾参见皇上。”
赵踞冷笑道:“听说你要见朕,怎么,你有什么话说?”
冯绛的双眼通红,显然大哭过,此刻哽咽道:“皇上,今日的事,都是臣妾所为,跟禹将军没有半点关系。请皇上不要为难忠臣良将。”
赵踞道:“都是你所为?那你为何要这样做?”
冯绛张了张口,又低头:“皇上知道。”
赵踞道:“朕知道是一回事儿,可你当真做出来,又是另一回事,如果此事当真,不管是不是你一人所为,你都把禹卿给成功地拉下水了。”
冯绛着急,抬头叫道:“皇上,您不能这样,禹将军他有功于朝廷……”
赵踞道:“这也是你能说的吗?再功高的忠臣良将,如果跟后宫妃嫔有私情,那也将是千古不齿人人唾骂、必将身败名裂的,你难道不懂这个道理?”
冯绛眼中的泪顿时涌了出来:“皇上,您不能这样!您可以赐死我,但是你不能对禹将军……”
“住口,”赵踞不等冯绛说完,便冷冷地打断了她:“你只跟朕说明,你用什么法子,把禹卿骗到紫麟宫的。”
冯绛含着泪,呆了呆,局促不安地看向身旁的禹泰起。
禹泰起目不斜视,纵然此刻,却依旧稳如泰山,沉若渊水一般。
赵踞笑道:“怎么,这个问题难倒你了?如果是你请他,以禹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