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那边真的派了人来,皇上又该如何处置?”
赵踞愣住。
颜如璋去后,赵踞呆立殿内,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殿中放了太多的冰块,竟让他体会到了身心发寒的滋味。
赵踞走到窗户边儿上,滚滚地热浪侵袭而来,这种滋味却又变成了水火交加。
回头看了看,殿内空无一人,赵踞叫道:“人呢?”
不多会儿,雪茶从偏殿跑了出来,躬身道:“皇上有何吩咐?”
赵踞道:“鹿仙草呢?”
雪茶忙道:“回皇上,小鹿刚才又有些不太舒服。”
赵踞本来正一腔邪火想要发泄,突然听了这句,那火莫名地降了下去:“哪里不舒服?”
雪茶道:“好像是肚子疼。”
赵踞喉头动了动:“传太医没有?”
“这个不必吧?”雪茶呆呆地问,“她也说不必的。”
“胡闹,”赵踞拧眉,“快去!”
雪茶去传太医的时候,赵踞自己进了偏殿,越过两重幔帐,果然见仙草在靠墙边儿的罗汉床上歪着。
赵踞走到跟前儿,想到方才颜如璋的那些话,心里火冒三丈,但是看到她躺在床上的样子,瘦瘦小小的,肩头不盈一握似的,又觉着有些说不上来的滋味。
“好些了没有?”皇帝微微俯身看向仙草。
像是给他吓了一跳,仙草忙转过身来,却正对上皇帝注视的目光。
两人彼此相看,片刻,仙草醒悟,急忙下地行礼。
谁知才一动,便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身形摇摇晃动。
赵踞忙抬手将她拢住,她娇小的身子便给搂在了怀里。
这种感觉,有两三分的熟悉,又有些新奇的陌生。
赵踞垂眸看向怀中的人,给她的身子在胸口一挨,好像心也跟着变软了许多。
仙草却又抬手,在皇帝的手臂上轻轻地摁了把,她撑着站住脚:“奴婢冒犯皇上了,请皇上恕罪。”
她的体统跟规矩,来的真不是时候。
宁肯她还是先前那样肆无忌惮。
赵踞哼道:“这会儿你倒是知礼起来了。”
仙草苦笑,那笑里却有压不住的痛楚:“奴婢吃一堑,就算不能长一智,也不敢再逾矩啊,万一得罪了皇上……怎么了得。”声音越来越微弱。
这是皇帝之前骂她的话,没想到她记得倒是清楚。
赵踞却无心再计较这些,因为他发现,仙草的脸色煞白,额头上甚至有冷汗渗了出来。
他忍不住抬手握住她的,果然,小手冰凉。
而仙草像是受惊似的想要缩手,皇帝却不肯放开,这样拉扯之中,越发晃的她头晕眼花,只来得及说道:“皇上……”
膝头一软,整个人就晃悠着倒了下去。
赵踞张开双臂将她抱住,想也不想便打横抱起。
之前他也曾抱过她,那会儿仿佛还有点儿重量,但是现在,不知为什么,竟给他一种轻若鸿毛的错觉。
终于太医赶来,给仙草细细地诊了一番。
太医的脸色有些古怪,这让赵踞越发地心惊肉跳:“怎么?”他冷着脸,尽量让自己面无表情。
太医咳嗽了声:“回皇上,小鹿姑姑、其实并没有大碍。”
“什么?”赵踞一则放心,一则不信,呵斥道:“她都晕厥过去了,还说没有大碍?”
眼见自己的医术受到了质疑,太医忙道:“回皇上,小鹿姑姑之所以晕厥是因为……”他又咳嗽了声,迟疑着不敢说。
赵踞喝道:“快说!到底是怎么样?”
太医低下头,用刚刚可以叫人听见的音量道:“是因为月信到了。”
“什么?”皇帝的耳朵今天显然有些不在状态,听觉十分模糊。
太医只得略提高了嗓音:“回皇上,小鹿姑姑晕厥,是因为月信到了。女子在月信来临之时往往会觉着体寒,腹痛难忍,头晕目眩,所以会导致……”
皇帝的脸却无端地红了起来,他被迫听了这么多话,终于喝道:“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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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一次痛经晕厥后,仙草觉着,皇帝对自己的态度比先前大有改观了。
也不再动辄挑三拣四,横眉竖眼,甚至不让她在身边长久陪侍站立,连雪茶也暗中告诉仙草,皇上叫他多留心照看着她之类的话。
雪茶觉着这是一件好事。
仙草却觉着无风不起浪,总有种祸福难料之感。
淑妃的丧仪料理完毕之后,已经进了七月。
七月初,皇帝便下了旨意,封了颜婕妤为昭仪,冯绛则为美人。
从七月九号开始,一连下了三天的雨,因为七月半将到,宫内的气氛也有些不同寻常,这雨下绵绵,天色阴沉,更添了几分诡异气氛。
这日早上,颜昭仪身边的曹嬷嬷带了几个宫女打御花园里经过,远远地仿佛看见清晏湖畔有一道影子若隐若现。
几个宫女都看见了,曹嬷嬷胆气还算壮,仗着人且多,便想要上前看看是谁在装神弄鬼。
不料还没有走到近前,曹嬷嬷脚下一滑,整个人居然从湖畔滚落到水中去了。
她在水中挣扎着大叫,众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