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老友伍芸就算有了个不错的交待。
正是折江水神府的一位供奉,也是伍芸的挚友,是蛟龙之属出身,到了金丹瓶颈,急需靠着大渎走水来跻身元婴境。
官位升迁一事,不是不重要,可到底不如祠庙金身高度的提高,来得稳妥且实在。
其实伍芸对于补缺钱塘长一事,就像曹涌说的,兴趣缺缺。
尤其是今天陈平安提及神位流转一事,等于是打通了数道壁垒,一旦那位折江水府佐官走渎成功,还怕没有官位?
神灵之属,最不缺的,就是光阴。
曹涌说道:“这个走渎名额,有价无市,实在是太过珍贵了,关键是伍芸的那位朋友,走渎一事拖延不得,再拖下去,就要大道堪忧了,否则我也不会跟陈国师开这个口。”
陈平安打趣道:“曹兄,打个不太合适的比方,就像跟人借了十两银子,找人借钱的人,口口声声说这十两银子能值一百两银子,生怕借出钱的一方不晓得卖了一个多大人情,怎么,曹兄就这么家大业大,生怕我不讨债?”
曹涌大笑不已,“都好说,讨债喝酒两不误。陈先生如今可谓兼官重绂,想来只会越来越事务繁忙,不这样,怕陈先生不会光临寒舍啊。”
陈平安微笑道:“帮人帮己,何必言谢。礼尚往来,细水流长。要说喝酒,我还真没怂过,除了刘剑仙,酒桌上谁都不怵。”
曹涌点点头,“陈先生,以后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只说我云水宫与钱塘水府两处,都好说。”
言外之意,无论是大骊国师的陈平安,还是落魄山的山主,或是一见投缘且攒下了两份私谊的“陈先生”,曹涌的淋漓伯府和云水宫,与昔年部属扎堆的钱塘水府,都会将这份人情记在心里。哪怕陈平安不需要,但是例如将来落魄山的谱牒成员下山游历,路过两地,定然是座上宾。
与陈平安告辞一声,进了御书房,曹涌与座位相邻的长春侯点头致意,以表谢意。
杨花不明就里,她只是出于礼数,与这位淋漓伯点头还礼。
事实上,这个走江名额,是陈平安自己跟皇帝宋和讨要而来。
御书房内按例不得心声言语,何况以曹涌的性情和杨花的行事风格,小朝会结束后,各自打道回府,碧霄宫和云水宫都不一定会有书信往来。而且就算曹涌主动与杨花联系,杨花又不是范峻茂,她肯定不会直接给淋漓伯府回信一封,解释并无此事。毕竟她是太后南簪一手提拔起来的大渎侯爷,杨花需要步步为营,坐稳官场位置,不允许她像范峻茂那么说话做事。
陈平安摸出烟杆,重新回到台阶那边,因为最早是陈平安和佟文畅先蹲着抽旱烟,璞山山神傅德充就挑了个位置,两位山君一左一右,衬托出陈国师的居中位置。方才陈平安起身去跟曹涌闲聊,回来后,好像不愿多走那两步路,就很随意地蹲在傅德充身边,便换成了这位中岳储君之山的山神居中。
傅德充犹豫了一下,就没有说什么。
陈平安开口笑道:“卢白象当年选择在璞山落脚,这些年来,傅山神照拂很多。”
只说一事,便可见真性情。
当初卢白象的嫡传弟子元来,就是在璞山地界,寻见了一桩不小的仙家机缘,元来一个纯粹武夫,竟然得到了一整座在璞山扎根的破碎秘境,里边珍藏有两道旧朱荧开国皇帝埋下的金书玉牒,龙气浓郁,可以说是价值连城。照理说,这可是璞山的山中私产,元来等于是借宿的客人,在人家院子里挖出一坛银子,主人全部拿回去,都是占理的,最不济也该来个分账,但是傅德充对此很无所谓,说这些仙家机缘,对山水神灵而言就是鸡肋,有缘人得之,是好事,傅德充找掣紫山山君府签订了一纸契约,不但都送给了元来,傅德充的山神府那边还出人出力,主动帮着卢白象师徒三人修缮秘境。
傅德充笑道:“谈不上照拂,我与卢先生性格相投,一见如故。经常下棋,我就没有赢过。”
陈平安以心声问道:“傅山神,对白玉京陆掌教比较推崇?”
傅德充的书斋都命名为秋水灵府,何况陆沉还有一篇《德充符》。
傅德充坦诚道:“不是比较,是很推崇,我生前就对陆沉佩服得五体投地,可惜神职低微,缘悭一面,大是憾事。”
陈平安点点头,“读书人,只要稍微有点慕仙向道的,就都绕不过陆沉。”
傅德充小心翼翼问道:“听说陈国师与陆掌教早就认识?”
陈平安笑道:“恩怨分明,关系还不错。”
傅德充羡慕不已。
佟文畅难得主动开口说话,问道:“傅山神,你们璞山的古檀,当下还有闲余木材吗?鹿角山和鸾山那边近期都在开辟府邸,急需仙木,缺口在上万斤左右。洪州豫章郡那边,如今采伐院管得严,是指望不上了。来之前,两位山神都让我帮忙问一句,看看能不能在你这边要个实惠价格。”
傅德充脸色古怪。
佟山君啊佟山君,先前陈国师的那本册子,就薄薄两页的内容,你都没看?
陈平安笑道:“傅山神,做生意,可得讲一个先来后到的规矩啊。”
佟文畅恍然道:“怎么,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