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认账……后来手表拿回来了,她就一直记恨上娇娇了呗。”
周靖面无表情地问:“手表是怎么拿回来的?我听说学校公然搜身了?”
“对,搜了她的包也找了她身上,不过她一开始把表藏外面了,之后发现事情闹大了瞒不过去,才悄悄把表还给娇娇,娇娇没计较这个事。”周海楼浑不在意地说。
“……”周靖接着追问,“那你怎么知道,是云飞镜偷了表?”
周海楼一愣,从神情上看,他简直张嘴就要脱口说出“因为是娇娇告诉我的啊”。
不过他还是有点脑子的,知道这么说的话,只会让周靖对宋娇娇更加不喜。
因此顿了一顿,周海楼流畅自然地接上了话:“就……就那时候,云飞镜和娇娇擦边儿路过,她当时就盯着娇娇的手腕一直看了。”
周靖步步紧逼:“她看了就是她偷的?”
“她后来去娇娇班里一趟,之后表就丢了。娇娇找了半天没找到,还是走廊上遇到的时候才想起来云飞镜在她课桌那儿磨蹭了好一会儿。”
周靖的眼色更沉了两分:“宋娇娇说,就是真的?”
“爸你怎么总针对娇娇。”周海楼抗议地提高了声调:“我们查了监控录像,云飞镜确实进过三班,她背对着监控不知道干了什么。这总没冤枉她吧。”
像是想要给宋娇娇洗脱怀疑一样,周海楼还特意强调:“而且娇娇心好,一发现表被偷偷还回来了,就再没计较过。云飞镜受伤住院的时候甚至去看她了——能做到这份儿上,已经没谁了吧?”
能把周靖气到这个份儿上的,当世除了周海楼可能也没谁了。
华秘书中途有好几次差点想冲出去堵周海楼的嘴。
在听到周海楼那段有关“娇娇真的特别善良”的宣言时,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周靖可能用尽了毕生的自制力,才忍住了,没让自己当场打死这个逆子。
他只是连着问了周海楼两个问题。
“也就是说,从丢表到找回表,全都是宋娇娇一个人空嘴说的?”
“还有——你知道云飞镜住院?”
周海楼的精力显然全都集中在第一个问题上了:“你别总看谁都跟犯人似的。娇娇还差那一块表吗,那块表是我送她的,所以她才特别在乎。”
至于第二个问题,他只是不甚在意地耸了耸肩:“云飞镜偷东西,大家当然都看不惯她。”
“……”
周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脸上已经有了果决之气。
“你给我过来。”
周海楼毫无防备心地走上前来:“怎么……啊!”
从小到大,周靖没碰过周海楼一根指头。然而今天,他竟然抡圆了胳膊,狠狠抽了周海楼一个大耳光!
那一记耳光真是又狠又响亮,周靖正值壮年,又不失保养,看起来只有三十出头,手劲儿也像个年轻人。
这一嘴巴打得周海楼整个耳道嗡嗡作响,他偏过头,维持着那个刚刚挨打的姿势,表情怔忪,看起来简直像是被抽傻了。
华秘书像是壁花一样站在墙角,见到这一幕默默地移开了目光。
“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周靖质问道。
他以前也总说这话,只是从不当着周海楼的面说,而且多半只是和华秘书这样的心腹吐露一点,仅仅类似于“儿女都是债”的抱怨。
这是第一次,周靖从神色到语气,都宣扬着他说这话是真心实意的。
他是真的怒气盈沸,他是真的心灰意冷。
“我和你说过多少遍,宋娇娇人品不行,她心眼不正,她有问题。我是你爸爸,我的话你一句都不往心里去,一个比你小一岁的女孩儿都能把你耍得团团转。”
“她说表丢了,你就信是表丢了;她说表找回来了,你就信是找回来了;她说云飞镜住院不干她的事,你就完全觉得这事和她没有关系,是吗?”
周海楼猛地抬起头来!
“爸你是不是觉得我没脑子?”
华秘书在心里无声而悠长地叹了口气。
这还用问吗?
有关他这番隐秘的心理活动,周海楼是不知道的,他甚至没注意到华秘书在这间办公室里,以为现在办公室里只有他和周靖父子二人。
所以他冲周靖喊得格外声嘶力竭,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的亲爹留。
“我就不懂了,你们为什么都护着云飞镜?就因为她学习好?她那么穷,家里没钱、没人、没爹没妈,来盛华读书都是用助学金。又凶又没礼貌,从小欠人教育,做出这事不正常吗?”
如果此时地上有个地缝,华秘书一定毫不犹豫地跳进去。
哪怕把他挤成个片片,把他压成一张肉纸,他也绝不留在这间办公室里。
周海楼无心说出的字字句句,全都是在一刀一刀地扎周靖的心。
他只差没揪着周靖的领口,啪啪地扇他的脸:你老婆死了、你女儿没人养了、你亲闺女辛辛苦苦,自己个儿把自己个儿拉扯到这么大,天天都在外面被人欺负。
他们看不起你女儿穷,看不起你女儿家里没人,看不起你女儿没有亲人能帮忙。
——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