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生存都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尤其是最底层的百姓,白锦从来不是热心人,但也不是冷眼漠视的人,最接近政权的那一世,白锦愿意庇护一方百姓安稳,而这一世,他尝试着释放自己的能量,惠泽更深远的地方。
白锦的身边一直只有寥寥数人,随着韩嫣留驻变动了一次,又随着霍去病的到来变动一次,变来变去,老面孔压根留不住,他也不在乎,真正陪着他不声不响走遍天下的只有东方朔,多年陪伴,亦师亦友,白锦日渐成长,从垂髫仙童到出尘少年,变化极大本在意料之中,而东方朔容貌丝毫不改,显见道法精深,已半只脚踏入仙途,更有不回长安的理由了。
“看别人尔虞我诈,不如看殿下播撒功德,”东方朔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棍姿态,双手笼在宽大的袖中,兴味盎然,“殿下,当年陛下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迎娶了娘娘,想必陛下已经在为您物色德才兼备的太子妃,您到底打算怎么办呢?”
虽然这一世做了男子,白锦也没感觉有什么不便的地方,但让他娶妻生子,那是万万不能接受的,他淡定地道,“老师放心,我修的是童子功,在得道成仙之前,绝对不能破戒,早在我离宫前,就和陛下说清楚了,反正他儿子多,将来孙子会更多,择优送给我便是。”
东方朔好悬没喝水,不然就得当场喷出来,神特么童子功,他在他身边这么多年,怎么就不知道这是童子功?
还择优——这是打算在萝卜田里找一颗最水灵清甜的胖萝卜??
“陛下会同意?”
“我能给的,他拒绝不了。”
只要刘彻不犯浑,就永远也不会拒绝白锦的任何要求,因为他本人没有私心,身后也没有令人忌惮的庞大势力,馆陶一脉,其实从阿娇出家那一刻起,就对刘彻再也构不成任何威胁了。
白锦一边游历,一边耐心地洒下希望的种子,一点一滴地提升着老百姓的温饱程度,这是最基础的民生,国要强,民也要富,外敌要御,内患也要平,大汉年年和匈奴征战,虽然近几年来战无不胜,极大地振奋了大汉百姓的精气神,当初被匈奴压弯的脊梁又重新挺直了,但无奈大汉除了重振威名,并不能通过战争获得改善大汉百姓生活的物资,匈奴除了顶层的少量贵族,其余占百分之九十的部落民众比大汉边境的百姓还穷,反而文景两代帝王辛苦积攒的家底被飞快地消耗着,便是不用仔细筹算,白锦也知道,再这样下去,耗的物资粮草就不止是国库里的存货,而是藏于民间的国之底蕴了。
他放平了自己的目光,尝试着从一个贫寒百姓的角度去思考,去体悟芸芸众生的需求,他也尝试着站在刘彻的立场,去感受每一份政令的利与弊,不知不觉的,他的药王诀完成了无意识的周天自转,再不需要白锦刻意主动去催动,便能无时无刻地修炼了。
他踏遍了汉朝的郡县诸侯国,有富庶繁华,也有荒凉腐败,有为国为民的好官,也有贪婪无知的国主,不一而足,他只在心里默默地记下所见所闻,传闻中的淮南王,不知是不是被刘彻这些年励精图治的名望镇住,并不像史上那样野心勃勃,反而一心发展治下的经济,把脑筋都用在了正途上,淮南的百姓们自给自足,日子过得十分满足,而那位给刘彻带来了极大□□的刘陵翁主,自然也在好好地做她尊贵的翁主,嫁人生子,仗着娘家势力和本人的心机手段,日子过得居然不错。
不知道在这些诸侯国国主都特别乖顺听话、偏安一隅的情况下,刘彻还怎么通过镇压叛乱来收回各国土地,加强中央集权?
武帝一朝,不能完成国家一统,难道要拖到他手里解决?白锦想想都头疼,一点也不想费这个神。
只要他一天是太子,就会有人源源不断地把消息传递给他,他要做的,就是辨别这些消息的真假,找到应对之法,另外再从中提取出有用的价值,最近朝中议论得甚嚣尘上的儒家学说,以及董仲舒这人,便很快落入他心里。
而关于中央集权的理念,无疑就是出自这些浸淫儒家学说的家伙们抬出来提高身份和话语权的利剑!
曾经,他们成功了——汉武一朝,武功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而文治方面,亦是奠定了后世思想的根基,尤其到后期,真正开始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从此绵延千年,长盛不衰,把儒家文化的核心精髓,刻进了这片土地上每一个人的基因和灵魂里。
而现在,白锦的到来,算是历史在这里拐了一个弯,彻底打破了儒家想要垄断帝国思想学术的势头——有个活生生的、出身于皇家的准神仙,某种程度上而言,这便是上天对刘姓江山的肯定和庇佑,是刘氏皇族统治天下的金字招牌,亦是道门抗衡儒家的关键,如今哪怕儒家磨破了嘴皮子,刘彻也绝对不会允许儒家一家独大了。
从帝王本心出发,儒家学说无疑是最合乎刘彻心意的,一言一字都仿佛是为刘彻量身定制,完全满足了他身为帝王的所有权力欲望,但从宗族未来出发,有白锦为代表的修仙得道,无疑是稳定刘氏皇族统治的基石,且给将来画出一个梦幻又完美的世界,尤其是,这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
其他墨家兵家法家等等见状,也不敢和两个大佬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