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噗通、噗通”三声,三人都落水。
虽然是夏天,但猛地落水,还是冷得人一个激灵儿。
唐凤丫千想万想没想到唐宁她会游泳啊!
唐宁也暗自庆幸自己在读大学的时候被老师朝泳池里踹,学会了游泳,后来工作了之后,为了保持脊柱健康,也经常去游泳。
现下虽然一两年没有游了,但是神经反应在那个地方,立刻就丢了唐凤丫,憋了一口气,立马就浮了起来,两手敏捷地一抱水,脚一蹬,两下就划到了岸边。
只是刚刚蹬的时候,好像蹬到了什么东西,她趴在岸上,扭头一看,只看见唐凤丫在水里扑腾扑腾,抓着孟骁的脖子不放。
孟骁好像会水,可被唐凤丫一直死死抱着脖子,也浮不起来,直朝下坠,嘴里喊着:“凤丫,你松手,你松手,我上去拖你!”
唐宁倒是自己爬上了岸,一上岸,就因为水蒸发,更冷,直接打起抖来,身上的水淋了一地,脚上的布鞋也湿哒哒的,走不动了。
她脱下鞋,瞥了一眼孟骁和唐凤丫,想到唐凤丫刚刚那一下,她眯了一下眼睛,捡起了一根长竹竿儿。
她脑子里热腾腾,自己是要把人戳下去,还是要把人拉起来?
她瞪大了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突然看见孟骁沉了下去,唐凤丫也沉了下去,眼角似乎瞥到了一抹身影,她一个激灵儿。
唐宁一下就把竹竿伸过去,大喊道:“孟骁,抓住了,快抓住了!”
那头孟骁本来没劲儿,水在耳朵边哗啦啦地灌,可他听见了唐宁这句话,突然来了劲儿,心头在呐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他猛地拉住了竹竿儿,脚下用力蹬了蹬,脑袋露出水面,而唐凤丫也被他扯了起来。
唐宁一个人根本拖不住这俩货,好在那抹身影奔了过来,一下跳进水里,把两个娃给拉了起来。
两人捞起来了,孟骁已经晕晕乎乎,不过还能喘着气儿,躺在草上喘气,至于唐凤丫已经晕了过去。
那个汉子给她压了好几下胸口,她都没醒,要人给她做人工呼吸。
这年头虽然是脱离了封建社会,但民风也不是十分开放,城里边儿还好一点儿,农村里就特别保守,连自由恋爱也是个新鲜事儿,更别提人工呼吸。
那个汉子是二队的张二狗,抖着脸上几点儿麻子,瞧着唐宁,唐宁看着没有气息的唐凤丫,冷笑一声:“她推我下水,我拉他俩上来,你叫我给她吹气?”
这简直就是个笑话了,她要是个蛇精,给对方吹口毒还差不多,可她觉得自己是个仙女,凭啥给对方吹口仙气水?
唐宁甩没甩他们,只是**地又推着野猪朝大队走,这时候张二狗就低下了头,给唐凤丫吹气去了,唐凤丫醒的时候,看到满嘴黄牙的张二狗,吓得躺在地上蹬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张二狗救了人没讨到好,一摸脑袋骂道:“你这丫头,咋狗咬吕洞宾呢!”
这会儿李春兰和大家都在猪舍外面说笑,猛不丁儿看见唐宁**过来,都吓了一跳。
唐宁一到门口就敞着嗓子哭了:“娘,凤丫和孟骁推我下水!”
李春兰扭头一看唐宁全身**的,登时就愣了,张春霞也赶紧给唐宁拿干衣裳来换。
这个当口,唐宁就把实情讲了一遍。
猪舍外面的妇女听得气鼓鼓的,他们都知道唐宁帮大家找猪瘟药,心好得不行,可那两个娃还推她下水,这不是作孽么?而且听这个意思,唐宁还捞这两个黑心肝的东西起来。
李秋桂一摔笤帚,就骂起来:“小兔崽子,小兔崽子,上梁不正下梁歪的东西!”
刘寡妇则是不解自家一向很懂事儿的娃,咋会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儿?
她问唐宁:“不会吧,我家娃推你?”转脸想起自家娃也落水了,赶紧说:“他在哪儿?我去找他。”
她抬脚朝外走,还没走出猪舍院子,就看见张二狗领着孟骁和唐凤丫两个人来了。
张二狗一到门口就赶紧喊:“娃要着凉了,快给找衣裳。”
猪舍里的女人们,都愣着,一时间没人想动,还是张春霞看不下去,赶紧又去屋里翻衣裳出来。
猪舍里的人一眼看过去,孟骁和唐凤丫都**的,孟骁白着个脸子,唐凤丫也全身筛糠似的抖搂,一边儿呜呜地哭,一边儿咔咔地咳嗽,似乎是呛水还没缓过来。
唐宁也打量着两人,目光和孟骁的撞在一起,孟骁就一直看着她,嘴角动了动,似乎有什么想要说的,却没有出声儿,就被张春霞拉到墙角边换衣裳裤子去了。
院子里几个妇女都拿着笤帚看他俩,张春霞还叫一边儿的吴婶子去叫王桂花也过来,他们好好谈谈这事儿。
刘寡妇这边心慌,来不及等孟骁完全穿上衣裳,就一把扯过孟骁骂道:“我问你,你俩是不是推了唐宁?”
孟骁还没说话,唐凤丫就吵了起来,带着一腔哭:“没,没推她,她自己掉进去的”
唐宁也不跟对方互相指责,她也看出来对方两个人,她一个人,说也说不清,她拉了拉李春兰说:“娘,咱回去吧,没人看见,他们不会承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