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那一天,考场外的柳树上知了一大清早就力竭声嘶,陈校长和老翁站在学校门口,给一个个娃娃检查,准考证、笔、尺……
“放轻松,咱们平时都认真学了,尽力就行!”陈校长一直在重复这句话。
老翁揉着这个的脑袋:“辅助线要脑子多转转,知道不?”
摸着那个脑袋:“别题目抄下来都抄错,这么大的眼睛白长了。”
到了陈玲玲和容远,陈校长赏了陈玲玲一个爆栗,看向容远:“你们俩不给我争个状元回来,看我不揍你们!”
“哦呦,有的人刚刚被教委点名表扬,就尾巴翘到天上去了?”陈玲玲用讥讽地口气说,“别光想着我们考状元,想着你自己怎么拿第一。行了,我们进去了。好好在外晒太阳。”
“小东西,没大没小。”把陈玲玲送进去,陈校长看见葛慧敏在爸妈的陪伴下过来,笑。“慧敏,加油!”
“谢谢校长!”
葛慧敏进去,陈校长问葛家康:“葛主任,许老师怎么孩子高考都没回来?”
“许老师原本想要请假,最近大领导与美国互动频繁,她又是老法师,首都机场是第一国门,她一直在首都机场帮忙。”
“那还是公事私事不能两全。”
“也是两个孩子省心,她才能放心。不像我们这个。”
“慧敏已经很努力了,她肯定没问题。”
“海健,好好考!爸妈等下给你们送饭过来。”熊妈妈挥手。
“不用这么麻烦,等下学校会送饭过来。”翁老师说,“饿不着孩子们。”
陈校长一巴掌拍在熊海健宽厚的背上:“行了,我等你好消息。等着你们四个一起上京城。”
“放心吧!咱们一定给您争脸。”
老翁过来:“别想着争脸,认真答每一道题。”
“知道!老师再见!”
考场门被关上,陈校长从自行车上拿下小马扎,跟老翁一起坐在树底下,一人一张报纸,玻璃瓶里一杯茶水,喝着茶看着报纸,这个天气,风吹过来都是热的,陈校长拿出手绢擦了擦汗。考场离家里有七八公里,骑车回去四十多分钟,一来一回一个半小时,不划算,还是安心等着吧!
十一点不到,基地的车子过来,语文的赵老师跟车下来,陈校长和翁老师过去帮忙,几个人抬下折叠桌、搪瓷大桶和大铝锅。
几位老师,先打了蛋炒饭配着冬瓜榨菜汤,站在折叠桌边上吃饭,眼睛盯着考场大门。
“陈校长,要是这次咱们学校考得特别好,上头要调你去大一点的学校,您去不去?”赵老师跟陈校长闲扯。
“去什么去,考得好咱们学校就有更多的学生想要进来,办好自己的学校要紧。再说了,就这一锅蛋炒饭,别的学校的考生有这个待遇?”老翁吃着蛋炒饭说。
“不去,陈玲玲那丫头让我把咱们学校办成全江城最好的高中,否则她就不认我这个校长了。我得等这丫头当领导了,可着劲儿地问她要经费。”陈校长扒拉完饭,一口把冬瓜汤给喝了。
吃过饭,老师们去边上的公厕释放了一下,过来把碗放在桌上。
等考场门开,这个年代考生有他们的毕业生那样十六七岁的少年,也有年近三十的青年人,鱼贯而出,民航子弟高中的孩子往他们这里奔过来,老师们给孩子们边打饭边问:“怎么样?怎么样?”
“比去年的都难,幸亏咱们平时测验卷比较深,大多都做出来了。”
听见孩子们这么说,陈校长松了一口气:“好好吃饭,饭管够!”
听见这话,拿出两个冷馒头的考生好生羡慕。
陈玲玲和容远从里面出来,过来拿饭,听陈校长问:“能保证放卫星吗?”
“你看看你这个饭,里面都不放肉的,还让我放卫星?”陈玲玲嫌弃,高考啊!就不能给大家准备点儿好吃的吗?
“有胡萝卜,有青菜,还有鸡蛋,居然还想吃肉?想得美了你!蹲一边儿吃饭去。”陈校长把陈玲玲这个熊孩子赶走。
陈玲玲和容远一蹲下,同学们围过来了,一起端着饭盆子,扒拉着饭,反正容远和陈玲玲就是标准答案,有人大叫一声:“啊!我怎么会这么傻,这个都做不出?”
有人喜形于色,绝大部分都做出来了。
陈玲玲听下来,虽然题目比77年年底的试卷难,不过大家考的情况要比77年好得多,看起来今年分数铁定往上不少。
吃过饭,打开保温桶,老师给大家舀冰冻绿豆汤,陈玲玲扯着陈校长的袖子:“老陈,明天给点儿肉呗?”
陈校长快被这娃给气得暴走了,就想着吃,能不能想点儿别的?
翁老师的科目已经结束,正要离开,听校长说:“老翁,你回去跟食堂说一声,明天给孩子们准备走油肉。”
陈玲玲:“不要走油肉,太肥!葱烤大排就好,大排汁水还能浇在饭上。”
翁老师应了一声,猛踩自行车,还是把这么个小混蛋留给陈校长,跟她多说几句话,会被她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