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清宇愣住,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近乎崩溃的季诗诗。
结婚三十年,她素来都是温婉体贴的。
除去当年墨锦洲高烧十几天被下了好几次病危通知单,她哭晕了好几回。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她这般歇斯底里的样子。
“不够!当然不够!”
卢霏冷冷出声,嗓音里满是恶毒:“一命抵一命!只有他墨锦洲死了,还算是还完了!”
季诗诗气得胸口不停的起伏。
闻声,回头,直直的看着她:“你别忘了!当年,是墨思泽将锦洲推进冰湖的!说到底,是你大儿子害了你二儿子!
这么多年,我想着大嫂你的丧子之痛,从未和你红过一回脸、争过一次!现在我才明白,我的忍让,竟成了你们欺负我的锦洲的帮凶!”
她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抬手将眼角的眼泪擦去。
向前几步,站到墨锦洲的身前,眼神变得格外坚定:
“以后不会了!谁的儿子谁心疼!以后谁想要欺负我的锦洲,我就和他拼命!”
季诗诗猛地看向墨清宇,眼里满是疏冷:“包括你,墨清宇!”
墨清宇傻了眼。
怔怔的伸手去牵她的:“诗诗?你——你在说什么啊?”
“你胡说八道什么!明明是墨锦洲贪玩掉进冰湖,竟然还怪到思泽的头上!”
卢霏眼神冰凉:“季诗诗,我倒是小看你这个护士了,在我面前装——”
“我季家是小门小户。”
季诗诗打断她的话:“但是我也知道什么叫是非曲直!当年墨思泽掉在冰湖裂口旁的那条围巾,我至今还留着!上面也不是一定不能检测出他的DNA!”
“你——”卢霏恨得咬牙切齿。
“够了!”
墨悉的手杖重重的砸在地板上,冷冷开口,打断了她们俩的争执。
他脸色冷硬如铁:“卢霏,当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都心知肚明!我知道墨家亏欠思颐,所以对你和思泽的所作所为,大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也因此才纵得思泽这么胆大妄为、无法无天!非洲分公司的事情,就这么定了,没有再商量的余地!要是不愿意,就去自立门户!”
他的态度不容置喙,直接下了最后通牒。
墨思泽气得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死死的盯着墨锦洲,恨不得将他直接生吞活剥了。
可是,墨悉现在仍旧手握墨氏集团的绝大多数股份。
他还真是没什么底气和墨悉直接叫板!
至于自立门户,那不是将墨氏拱手让给墨锦洲吗?!
就在客厅陷入诡异的沉默时,管家突然走了进来。
径直到墨悉面前:“叶雨歌小姐在门外,说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和您商量。”
“叶雨歌?”
墨悉疑惑的看了叶南烟一眼。
想了想,摆摆手:“让她改天再来!”
“叶小姐说,事关墨家的将来,希望能够耽误您几分钟时间。”
墨悉静静的摩挲了几下手杖,沉声点头:“带她进来吧。”
季诗诗敛了敛情绪。
走到墨锦洲身旁,挨着他坐下。
见状,墨清宇看着她,抿了下嘴。
灰溜溜的坐到了墨悉身旁。
“锦洲,你和南烟,真的没有受伤吧?”季诗诗轻声问,看着墨锦洲的眼里满是心疼。
墨锦洲垂着眼眸,像是没听见,毫无反应。
叶南烟紧了紧握着他的手。
目光平静的看向季诗诗:“妈你不用担心,我们都没有受伤。”
“对不起啊南烟。”
季诗诗满脸愧疚:“昨天锦洲爸爸身体不舒服,我陪他在医院做检查去了,没有去你父亲的葬礼。如果你允许的话,改天带我去你父亲的墓地,我要向他道歉,还有表示感谢。
谢谢你父亲的无私,锦洲才能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他就是我们全家的救命恩人。”
“妈,你不用太放在心上。”叶南烟轻声回答。
“墓地地址我会发给你。”墨锦洲淡淡开口,深邃的凤眸里,情绪复杂。
“好。”季诗诗赶紧点头。
迟疑着,但还是伸出手,轻轻的拍了几下他的手臂。
“墨爷,叶雨歌小姐到了。”
随着管家的声音,叶雨歌款款走了进来。
叶南烟抬头看她,一眼便看见了她脚上的运动鞋。
愣了愣。
叶雨歌一贯把高跟鞋当做隐形的武器,恨不得连睡觉的时候都穿上。
今天怎么,转性了?
叶雨歌的视线在她身上略过,看向墨悉。
眼里的冰冷寒意,也顷刻间变成了作为小辈的温婉甜笑。
“墨爷爷,好久不见。”
她像是感觉不到气氛的冷凝,声线娇美的开口。
墨悉淡淡“嗯”了一声:“不知道叶小姐是有什么事?”
叶雨歌自顾自的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后,才说道:“我最近腰疼得频繁,希望墨爷爷不要介意我的失礼。”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