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爸, 我刚刚好像看见大嫂趴妈门口偷听他们说话来着。”
木家的宅子是老式的三合院形式,老大木随军一家和老人住在正屋,东边的一排屋子住着老三木红军一家和没出嫁的小闺女木果子,西边的一排屋子则是住着老二木从军一家, 以及灶房和杂货间。
因为没有多余的房屋的缘故, 目前每家的孩子都是跟着各自的大人住在一间房间里的, 顶多就是用草编的帘子隔一下,实际上也起不到太多的遮挡作用。
但现在每家每户的孩子都多,家里的房子不宽裕, 也只能这样将就着了, 木家这条件还算好的, 村里多得是没出嫁没结婚但是已经成年的孩子这会儿还和爹妈挤一间屋子呢。
这样的房屋形制注定了很难有太大的**,这不, 刚刚宋芬桃爬木家老两口门口偷听的场景不仅被蒋胜男看见了,也被正准备趁着午睡时间出门洗衣裳的顾盼娣给瞧见了。
她比蒋胜男看到的时间还早, 这会儿宋芬桃还趴着偷听没离开呢, 要是她出门被宋芬桃看见了, 保准要被穿小鞋,向来胆小怕惹事的顾盼娣因此退了回来, 打算过会儿再出去。
“大伯娘又趴爷奶门口听啥?”
顾盼娣的二闺女木香和这对爹妈一点都不像, 碎嘴八卦脾气爆, 和宋芬桃这个隔房的大伯娘像了十成十。
这会儿听到大伯娘趴爷奶门口偷听,顿时就好奇她到底在偷听些什么,恨不得自个儿也趴门板上。
“香儿, 你别学你大伯娘知道不。”
顾盼娣看着二女儿这副表情,正要和孩他爸说的话憋了回去,板着脸对着闺女训斥道。
好姑娘能做扒人门口偷听的事吗,要是传出去,名声都没了,顾盼娣知道村里那些女人背地里都在笑她,觉得她没能力生不出儿子,还有些嘴毒的女人甚至还说她闺女有可能和她这个妈一样,将来也是生女儿的命。
因为这一条条流言导致顾盼娣对自己的要求越来越高,同时也以最严苛的要求对待自己的女儿,她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干贤惠乖巧,不至于因为她这个妈影响她们未来的婚事。
“学大伯娘有啥不好啊,至少能生儿子。”
木香小声嘀咕了一句,孩子都是耳濡目染的,平日里类似的话听多了,自然也形成了女儿不如儿子这个概念,尤其木从军顾盼娣两夫妻为了求儿子都求魔怔了,女儿从小在身边长大,也就有样学样了。
“行了,我不学总行了。”
看着亲妈潸然泪下的模样,木香又是心虚又是烦躁,这句话不是她平日里总挂在嘴边的吗,怎么换成她说就成她欺负她了。
木从军作为一家之主,跟个木头人一样,也没有要来调解母女矛盾的意思,缩在床板内侧闭眼小憩,四个丫头,做人都没啥动力了。
木芸看着沉默的父亲,委屈的母亲,刻薄而不自知的二妹,以及两个懵懂的妹妹,这就是她从小到大生活的环境,让人窒息的家庭。
这间屋子里的人,都是她厌恶憎恨的对象,包括两个现在还不懂事的妹妹,早晚有一天,她们会长成让她头疼的模样。
“芸丫儿,这些天你好好在家休息,衣服啥的妈帮你洗了,不过你奶那儿,你就忍忍。”
顾盼娣被二女儿的话刺的心疼,可毕竟是自己的闺女,她也没法和一个孩子计较,只能忍着委屈和一旁的大闺女说话。
长女例来最体贴她这个妈了,应该也能懂得她的难处。
现在哪家大点的孩子不给家里帮忙的,木芸是木家最大的孙女,按理也该帮家里做点力所能及的事了,平日里,她负责帮木老太喂养家里的几只鸡以及烧火的工作,还得帮二房清洗他们那一房的衣物。
现在顾盼娣能做的就是自己多受些累在农活之余把自家的换洗衣裳洗了,却不敢和老太太开口要求这些天暂时停了闺女喂鸡和烧水的工作。
“嗯。”
木芸乖巧的应下,垂下的眼皮敛去眉眼间的讽刺和不屑。
对于这个节点发生的事她已经没什么印象了,毕竟这会儿她才八岁,而重生的她已经是四十八岁的高龄了,童年的记忆早就陌生,但从嘴巴没把门的妹妹嘴里她也已经对这件事有了大致的印象,似乎就是她和小叔家的堂妹一块落水,然后奶奶只肯出钱给堂妹看病,要不是她妈跪下来求小叔一家,她都可能因为高烧死掉这个情况。
她印象中自己小时候似乎确实有一次性命攸关的劫难,却不知道原来这个劫难还和小叔一家有关。
她恨偏心眼的奶奶,也恨家里不作为的爸妈。
两家都是女儿,但凡爸妈争点气,能够像小叔那样强硬,她也不会沦落到看不起病熬着等死的地步,就算她妈最后厚着脸皮给她求来了救命的药又怎样,还不是一辈子软弱,让她们姐妹被欺负了一辈子。
人家把闺女当宝,她爸妈把闺女当草,亲生的女儿都比不上过继来的侄子来的重要,还有她那墙头草的妹妹,觉得她这个大姐没用,处处巴结过继来的堂弟和堂弟的亲生父母大伯和大伯娘,恨不得自己和大房是一家人,跟个哈巴狗似得丢尽了她的脸。
最后借着当狗得来的脸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