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给我消停些, 也不看看这是在什么地方, 什么时候。”
村长一声咆哮,指着灵堂上的三具尸体, 沟壑纵横的脸上暴虐狂躁。
他听说村里又死了两个人,而且死状和老栓头一样后就急忙赶来了, 谁知道过来没有第一时间看到那三具尸体, 反而被两个泼妇挡住了去路。
老村长在这个村子很有威信,他说完话, 原本吵架的两个女人分开了,场上的议论声也渐渐停了下来。
他见状松了口气, 然后挥手示意大伙儿让出条道来, 然后带着族老们上前, 掀开了盖在张贡和铁柱身上的白布。
“呼——”
村长和族老们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这会儿看到这样的死尸,纷纷被吓了一跳, 赶紧又把白布盖上。
“这是怎么回事?铁柱媳妇你先说,昨个儿铁柱不是应该留在灵堂守灵吗,怎么会死在他的房间里头。”
村长对着铁柱媳妇怒目而视,吓得她战战兢兢的, 把昨晚上发生的事老老实实叙述了一遍,包括铁柱想要躲懒, 借口醉酒不愿守灵的事。
村里人听着她的这番话有些唏嘘,猜测是不是就因为这样,老栓头回来惩戒这个不孝子来了。
可是再转念一想, 如果只是这样,没道理张贡也死了啊,他的关系和老栓头可离的远了,就是表侄女的丈夫,不到场守灵也是很说得过去的。
“等我回去的时候,没在屋里看到铁柱的人影,我、我还想是不是他去灵堂了,只是跟我走了不同的小道,正、正当我打算上床睡会儿觉的时候,就发现床上的被子不见了,我到处找被子,然后、然后......”
似乎是想到了那一幕惊恐的画面,铁柱媳妇捂着胸口,面露惧意。
“然后我就在床底下,看到了铁柱,他就像这样,直勾勾的瞪着眼,冲着我瞧。”
铁柱媳妇指着木板上那具蜷缩着的尸体,根据她的形容,大伙儿仿佛身临其境一般的感受到了当时铁柱媳妇的恐惧。
顿时一股凉意从背后窜上身,汗毛直立。
“铁柱这是在躲什么东西?”
有人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大伙儿更害怕了,铁柱一个九尺男儿,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他吓得躲到床底下呢?
是、是鬼吗?
“我家男人和铁柱差不多。”
张贡媳妇也抽搭着开口,思前想后,她终于鼓起勇气走到张贡的尸体旁,然后掀开了他尸体上盖的白布。
“你们瞧我男人的眼睛。”
只见张贡的身体向左侧倾斜蜷缩,他的脑袋同样转向了左侧,唯独他的眼睛,睁的大大的,眼珠却死死朝向了右边,因为太过用力的缘故,大片的眼白,几乎看不到眼球的存在。
这个动作,就好像当时他的背后有什么让他害怕的东西,他不敢转过身,只敢偷偷的瞧上一眼。
没人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当时根据他死时的模样能够猜到,那一定是让他害怕的东西。
“难不成真的闹鬼了,咱们会不会也出事啊?”
“真的有鬼吗,鬼怎么就找上他们三个了?”
屋子里的人顿时就慌了,人怎么可能被人吓死,老栓头三人的死状显而易见,是撞到鬼了,也只有鬼能过将人活生生的吓死。
村里人慌乱的议论,生怕今天晚上鬼又找上门来,担心下一个死去的就是他们。
“胡说八道,这世界上哪里会有鬼呢,如果有鬼,就让他来找我!”
村长不信这个邪,在他看来,会受冤变成厉鬼的都是活着的时候没用的人,那些人在活着的时候受欺负,只是变成了鬼,难道就能够欺负人了吗?
他是恶人,再恶的鬼,也该怕他才是!
给自己壮了壮胆,村长不满地呵斥了一番自己吓自己的村民,只是这一次他的话语没有奏效,人命当前,他们通通胆怯了。
“老栓头三人的死,一定是有人在故意使坏,现在当务之急不是去想是不是闹鬼,而是该去想想,谁和老栓头他们有仇,会想要这般报复于他们。”
村长给这件事定了性,他绝不容这鬼怪之说在村里横行。
“可能真的有鬼。”
角落里,一个个怯生生的女人开口说道:“上个月,我半夜起来去茅房,然后看到了刘舟媳妇,当时吓得我差点没踩漏,掉进茅坑里去,可是等我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时,对方就不见了。”
“我也看见了。”
随着那个女人话音刚落,另一个男人也忍不住开口。
“我记得那时半年前,我送婆娘回娘家,等我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那时候我刚好经过村里那片坟堆,一个女人就站在坟堆上,她的皮肤雪白雪白的,边上绿莹莹的一片,像鬼火一样。当时我就吓惨了,飞快的跑回家蒙头就睡,等第二天醒来,我还去那坟堆瞧了,那个女人站着的位置,岂不就是刘舟葬他媳妇的地方。”
“难不成是刘舟他媳妇回来复仇来了!”
这样的话更是增大了村民的恐慌,要不是大雾封住了村里通往外界的唯一一条山道,恐怕现在的他们都想着逃离这个可能有鬼的村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