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娇醒来的时候, 是早上八点钟。
她先是闭眼摸了一下身边的床单。余温犹在,被子好好地盖着。睁眼再看,注意到床头贴了一张便利贴。
【去公司了。】
舟娇晓得这是二号·娇留下的消息。
自从“彭梁容”这个身份回国,彭守礼给他安排了个分公司总裁身份,彭三少的行程就忙起来,好在不久后, 彭梁容就适应了这个节奏。
一天下来,约莫是有五六个小时,彭梁容需要在公司里,其他时候, 只要没什么要紧事, 他还是能够自由安排时间的。
舟娇起来,换了衣服,到厨房看了看,发现饭已经煮好了。
吃过以后,洗掉碗筷,收拾卫生。
她到书房工作了一个小时, 门外响起快递员的声音。
“舟小姐, 您的快递到了!”
舟娇签收快递后, 拿出裁纸刀把快递盒子打开。
旋后,抱出一件雪白的衣裳。
快递单子上显示这件衣服是购于一家汉服店, 舟娇不太懂这些,但是为了新马甲的身份,她硬着头皮看过一些科普贴, 又选了一件白衣飘飘的衣裳。今□□服到了,她思忖片刻,换了张脸来试。
舟娇本娇——昭擎,他光裸上身,平静地伸展手臂,将这件衣服穿上。
长长穿衣镜映出他的模样。
黑发及腰,被他用女孩子的发圈扎起来,并不显得女气;美人尖衬得他若神灵临世,他垂着眼眸,金芒从半合的眼皮间泄出,长而密的眼睫、冷硬的眉骨让人过目难忘,他轻轻舒出一口气,把腰带系上。
再抬起脸,他稍稍上扬唇角。
金眸似恶龙,容颜却清绝,本该是仙风道气、超凡脱俗的大美人,却因为这双眼,硬生生显得凶恶很多。
这双眼并不给他带来任何神圣之感,只让人觉得心神俱颤,不敢再轻易看他。
“好凶。”
昭擎冷冰冰地说。
他睇了一眼衣摆,发现这家店的做工实在不行,线头都出来了。
昭擎:“……”
他忍气吞声地掏出剪刀把多余的线头剪了。
结果线头太多,他坐在沙发上认认真真剪了好久,还没剪完。
等到彭梁容回来的时候,他鼻尖都冒了汗,手指捏着衣摆拿着大剪子咔嚓咔嚓剪。
青年皱眉,伸手握住他的手。两人心念相通后,彭梁容推了推已经剪累了的昭擎,淡声道:“我来剪。”
他接过他的工作。
昭擎顺势倒在沙发上,懒洋洋地垂眸看他,简直像个大恶魔,奴役了性情温和的人类,让他丧失尊严地蹲在他脚边做事。
他想到这个,轻轻笑了起来。
大恶魔睁着一双金色眼眸,笑眯眯地看着模样清俊忧郁的青年,而后眨了眨眼。
青年察觉到内心相通的想法,默默抬头扫了他一眼。
大恶魔笑得更开心了,最后浑然不顾那不近人情、傲视群雄的冷酷长相,抱住另一个自己,撒娇精上身:“早上做的饭真好吃。”
彭梁容:“我们做的饭是一种味道,有什么好吃不好吃的。”
“哼哼。”一边是撒娇精的自己,正常状态下的舟娇本娇,此时的彭梁容也觉得自己太磨人了点,他拍拍手把剪子放在一边,说,“这张脸撒起娇来,好像要杀人一样。”
昭擎瞪大眼。
彭梁容忍着笑,看另一个自己处于震惊状态,若无其事地想:哎,果然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和自己才是最好的伴侣。
和自己完美搭档的性格,他永远不会厌烦——因为这就是自己,就算撒娇得有点吓人,谁能对自己讨厌的起来呢?
这样想着,彭梁容又对自己说:“这家衣服质量太差,我们还是订做两件衣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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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峻骁接到堂哥的电话。
“怎么了?”
“爷爷重病,现在在市立医院ICU,我已经赶过去了,你赶紧来。”堂哥霍峻恪语气凝重,霍峻骁仿佛被谁扇了一巴掌似的,劈头盖脸地一下子懵了,他停下手上的工作,挂了电话,立刻准备开车到市立医院。
但是钥匙插上,手却抖得开不动车子。霍峻骁吞咽喉咙,眼眶红着,四顾看去,他平日住在市中心公寓,距离几个朋友的住址都很近。很快,霍峻骁下了决定,打电话给彭梁容:“你现在在哪?”
“公司里,怎么了?”
彭梁容的公司地址也在市中心,恰巧就是距离他家最近的,霍峻骁道:“五分钟之内能赶到我家吗?我需要你带我去医院。”
彭梁容没有犹豫,好在此时正是上班族的工作时间,道路上没有那么多车辆,不易堵车。一路风驰电掣,彭梁容把霍峻骁送到医院。
在车上,霍峻骁的手还在颤抖,他深深呼了几口气,一边和彭梁容解释:“老爷子生病了。”
“这事不要和别人说,我只和你说了。”
彭梁容沉凝点头,他明白他的意思。老爷子也曾是政界一把手,十多年前退下来修养身心,但其姓名拿出,仍惊天动地,重病这种事,是不能够随意透露的。
ICU前,霍家亲友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