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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事(1 / 2)

因先前宇文清道是接萧观音至鹤梦山庄, 心急的宇文泓未做多想, 直接往鹤梦山庄方向, 策马奔去, 却未想宇文清中途改了行程, 所去并非鹤梦山庄, 而是另一处隐蔽庄园。

风雪肆虐, 车外冰寒彻骨, 车厢之内, 则因设有锦褥暖炉等物,并无寒意, 但, 饶是如此,萧观音犹觉遍体冻彻, 她每回想那所谓请函上一字一句, 便心头一颤, 一字又一字, 像一柄柄尖锐的刺刀,将她的心戳得鲜血淋漓,无尽的恐慌, 从伤口上涌, 似浪潮要将她吞没, 佛家道出世,可她做不到真正的出世,她可以淡看自己的生死, 可做不到眼睁睁地望着她所珍爱的家人们,处境危难,生死悬于一线,迦叶、父亲、母亲、妙莲、哥哥、嫂嫂,还有小侄儿,他还那么小,牙牙学语,蹒跚学步,看这人间,方才数年……

惊骇的恐慌,令她的心,像被一只大手,紧紧地攥压在掌心,萧观音深望着告诉她这可怕之事的年轻男子,艰难地问出口道:“……是……真的吗?”

“我不骗你,观音”,那年轻男子这样说着,将身边的一道方盒拿起,捧放在她手中,并帮她,将那盒盖的扣锁,轻轻打开。

盒中诸物,是一道道的证据,是萧家不能承受之重,萧观音原就惊骇恐慌的心,因之重重沉至深渊底时,又听宇文清在旁淡道:“若你还不信,可回家问一问令尊,自然,令尊不惜自污名声,瞒了世人这么多年,对你,或也不肯如实相告,但……”

他微微一顿嗓音,望着身边几乎面无血色的美丽女子道:“若事情揭出,进了刑部大牢的罪人,没有一个,可在诸多拷问刑罚下,至死一字不言。”

这一句,像是将萧观音的心,都给击碎了,她抬起双眸,望着身前之人,轻颤着唇说不出话,眸中尽是恳求之意,他望着她,静静地望着她道:“为人子,为人臣,论理,我应将此事,直接报呈父王……”

话未说罢,平日总是对他避之不及的女子,紧张焦急地抓住了衣袖,眸光恳求之意更深,宇文清见她澄净的双眸中,全然只映着他一人,心中暗霾翻涌愈烈。

……她的眼中,终于看得到他了,这样,不是很好吗……他一直所求的,不正是这般……早该这样,也许他早该这样的,而不是一再克制,一再犹豫,望着她与二弟夫妻情好,望着她在不是二弟的妻子后,还是待二弟那般亲厚,与别不同……凭什么,凭什么二弟能得她另眼相待,论地位、容貌、心智、才学,痴傻平庸、到处闹笑话的二弟,哪一点比得上他?!

……若她心上之人,真是令他宇文清也自愧不如的当世俊才,或许他心中,还不会如现下这般怒恨不甘,可偏偏是二弟,是让他幼时笼罩在阴影下的二弟,是长期以来,被天下人当笑话看的二弟,她这样举世难寻的品貌,竟偏偏对二弟青眼有加,在没了夫妻身份后,依然如此,令他妒火灼心,好似又回到了幼年忧嫉得夜夜难眠之时……

……就像身为嫡长子的他,幼年处处追随父王,平日说话做事,甚至在日常喜好上的饮食穿衣等,都尽向父王靠齐,不惜为此违逆自己本来的喜好,极力压抑自己做到这般,可父王,就是偏爱我行我素的二弟,二弟从一张脸开始,根本就不似父王,什么也不做,却最得父王欢心,正似他一再救她,从初识就是,为她一再破例,放弃谋取最大利益,为她不再游历花丛,明里暗里做了许多,却始终得不到她一丝半点的特别,她总是疏离,总是只看得到二弟,总是仅仅将他看做雍王世子,总是对他视若无睹……

……如今想来,何必那般求而不得,这样简单,就可以叫她眼里,只看得到他一个人……原就这般简单,一直以来,是他魔怔了,白白浪费了大好时光……

心神阴乱地想着,一只手,也不由轻托起她的下颌,令她双眸,与他靠得更近,她自是一惊侧首避开,恳求抓他衣袖的手,也匆匆滑了下去,垂下螓首,背靠着车壁,轻轻地颤着身子。

宇文清也不着急追迫,只是缓缓垂了手,将自萧观音衣袖滑落至脚边的那道“请函”拾起,瞟了其上字迹一眼,目望向她道:“我想,我已在这上面,将唯一的解救之法,写得十分清楚……”

她仍是垂着头,声音轻低,“殿下……殿下不是那样的人……不应是……”

“若我是秉公执法、绝不徇私之人,萧家从萧迦叶始,家破人亡,若我是……挟恩图报、私心深重之人,此事,绝不会传至父王耳中,萧家上下,满门平安”,坐定在车厢主座的年轻男子,华服玉白,纤尘不染,静静望着一旁身形清薄的女子问道,“观音,你希望我是哪种人?”

她缓缓抬起头来,像是在看一个不认识的人,眸光幽闪许久,艰难吐字道:“殿下想要的,我给不了……我心中并无情爱二字,如何对殿下有情……”

“会有的”,宇文清望着她道,“只要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渐渐定会有的。”

……一直以来,他只是缺少一个机会而已……

不甘与执念,如阴霾暗涌,遮蔽了宇文清心中的清醒与理智,只是将他心底的欲|望,翻搅得愈发声势浩大,不欲克制,不欲再忍,满心肆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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