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满堂早上进宫,一直到晌午庆典才算完成,文武百官和新科进士们一块跟着礼部官员,看着金榜贴在长安门外。
官吏在前面鸣锣开道,状元、榜眼、探花三人坐上高头大马,身后跟着新科进士们,沿着六门三市跨马游街。
刘轩今儿兴致也高,虽说中状元的人不是他,可是他同乡,也有面子啊。
他心里想着,林贤弟果然是个大才,竟然得了状元。太了不起了。
这人不仅在心里夸,在皇宫里都没忍住,一直小声称赞,这世上都爱听赞美的话,林满堂也不例外,心里很是受用。
今儿来的人很多,人挤人,新科进士们穿着公服,没一会儿街两边就围满了百姓。
议论声不断传来。
“哎呀,我瞧着状元好像不年轻了吧?应该有三十了吧?瞧着没有上回那个年轻。”
“状元肯定要稳重一点。你想要好看,一定要看探花,上回那个探花长得就跟朵花似的。这次……哎呀,这探花长得也不错。瞧着连二十都不到呢。”
“哎哟,这脸可真白呀。年纪还这么小,我要是家里有闺女,一定让他当我女婿。”
林晓和李秀琴站在二楼,看见父亲从他面前经过,学着其他人的样子将花朵掐下扔到他怀里。
可惜今儿砸得人太多了,林满堂担心马发疯,就一直勒紧缰绳,不敢东张西望更不敢抬头。
李秀琴瞧见男人神采飞扬,与有荣焉,跟女儿咬耳朵,“我还是头一回见到你爹这么高兴呢。你瞧他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林晓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娘,爹哪来的尾巴。不过他倒是很得意。”
作为一个学渣,能够考上第一,那份喜悦绝对比学霸要有成就感。
林晓倒是能理解她爹,喜滋滋看着。
李秀琴气男人不肯抬头,扯着嗓子喊,“林满堂?林满堂?”
四周哄闹一片,林满堂依稀听到有人叫自己,声音很熟悉,他忍不住抬头,就见斜上方二楼,那对母女正挂在窗户冲他挥手呼喊。
林满堂也没忍住,也扯着嗓子喊,“媳妇?闺女?我考上状元啦!”
他的声音很大,百姓听到后,也都争相笑起来,“
刚还说状元稳重,没想到他竟然喊起来了。”
不少妇人顺着林满堂的视线看去,便也看到那对母女,一个个都羡慕起来,原来那就是状元的家人呀。
游街结束,黄昏已至。林满堂与同科进士们互相拜别,相约过几日聚会,便三三两两散开。
顺安和庄虎一直在边上等着,林满堂上了马车,很快回了家。
今天已经很晚了,没办法招待街坊四邻,就自家准备了家宴。
小庄村的人都在商队,大部分都在走商,家里只有关青、庄文、庄虎、胖子和林满堂一家人。
这么多人正好凑一桌,大家争相给林满堂敬酒。
林满堂来者不拒,与他们喝得痛快。
林晓好奇,便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李秀琴瞧见这一幕,也没阻止。
酒过三巡,关青等人给他们一家人留下空间告辞离开。
宝柱和七七两个小家伙吃饱喝足,没多久就困了,奶娘抱他们回去睡觉。
李秀琴叫厨房做醒酒汤。
林晓端着酒杯过来,这是她头一回喝酒,只喝了两杯,人就开始迷糊,走路晃晃悠悠,说话也开始发飘,“爹,我告诉你一件事。你肯定不知道。”
林满堂脸颊飞红,明明他喝的比林晓多,但他酒量好,脑袋现在还清醒着呢,听到这话,就问,“什么事?”
林晓两眼迷蒙,又咯咯偷笑,“我是骗你的。”
林满堂拿筷子夹了个花生米扔嘴里,“什么骗我的?”
“考状元,我是骗你的。”林晓捂嘴偷笑,“我怕你把书本扔了,我就骗你……要考状元。”
她说得断断续续,林满堂却不傻,自然察觉其中有猫腻,再看媳妇脸色已经白了,还心虚得想要溜下桌,他当即一个没忍住,“站住!”
李秀琴讪讪回头,很没骨气道,“跟我没关系啊,又不是我骗你。”
林晓醉得不轻,闻言就指着李秀琴,“娘也骗了你。是娘不让我告诉你。说让你考,考上了也是好事,考不上……那就考不上呗。”
李秀琴在边上冲女儿挤眼睛,可女儿压根没注意到,现在正处于酒后吐真言的状态,李秀琴无奈抚额,以后高低不能让她碰酒了。
林满堂手里的筷子朝女儿手背挥去,“好哇
,你们娘俩合起来忽悠我一个人呐。”
筷子还没打到女儿手上,林晓就捂着手背哇哇大哭,指着林满堂委屈得不成,“爹坏!爹打我!”
她伸着手背给她娘看,“娘?你看,我被爹打了。手都红了。”
李秀琴瞧了眼她的手背,连个红印子都没有,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嘛。
林满堂以为自己真的手重,吓得酒都醒了,立刻就心疼上了,“手疼?哪儿疼啊?爹瞧瞧?”
林晓趴在李秀琴怀里撒娇,“不给爹看。爹坏!”
林满堂急得团团转,“真的疼啊?那抹上药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