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榻上歇息时。他满脑子都是林满堂说过的话。
林家那小子虽可恶,可有一句话却是说对了。
人老要服输,他没有接班人。
偏偏又因为自己的脾气,逼走了刘氏的麒麟儿,得罪了林满堂,又白白浪费那么多钱养了那些不懂感激的人。
一连做错三件事,让刘家大好前景变成如今这般暗淡。偏偏族里没有人能扛起大梁。
在这样情况下,他焉能不病?
不提刘族长如何苦恼,就说林满堂这边,从村民们口中得知那些人在刘家村门口骂仗,也惊了。
虽然林满堂不喜刘族长为人,但听到这事儿,还是皱了眉,“这就是升米恩斗米仇。”
林晓也是无语,“爹,娘,所以你们以后可不能干这种糊涂事。”
“怎么可能。我们家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李秀琴闻言笑了。
林满堂又问李秀琴,“要带京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吧?”
“好了。”李秀琴点头,“东西太多,要装二十辆呢。到了京城,咱们可能真要住萧定安的别院了。”
不说他们要带的行礼,就说腊肉、香肠、棉线就装了十几车。
在府城租房子都那么难,就更不用说京城了。这么多车运到京城,一般院子可装不下。
林满堂点头,“没事儿。借就借吧。咱们已经给他好处了。”
正月初十,林满堂和刘青文一块去陶家贺陶德之喜。
这女方家果然有钱,用的布匹花色皆是新陵这边没有的花色,瞧着就高贵大气。
前几天羡慕刘青文的学子们,这次又开始羡慕陶德,“陶兄,你这是娶了个金娃
娃啊。”
陶德谦虚一笑,“丈人只有一女,陪嫁多了些。但也是爱女心切,让诸位见笑了。”
大伙齐齐摆手。
吃完席,他们还特地到新房,看新郎挑盖头,新娘子果真国色天香,学子们看着眼睛都直了。
大伙齐齐赞叹新郎有福气。
看着众人艳羡的目光,陶德只觉得自己不喝酒都有些醉了。
正月十五,元宵节刚过,林家就正式启程到京城。
小庄村的村民们目送车队离开。
刘二郎去县城给他爹抓药,半道上遇到,与林满堂客套一番,喂药时,将这事与父亲说了。
刘族长听后,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去京城读书书,李广角应该不会仗着他的势与刘家村为难。那他们刘氏就能松一口气了。
刘族长喝完药,将空碗递给二儿子,“从明儿开始,族中一应事务就由你全权处理。爹要安心养病。”
刘二郎拿空碗的手差点摔下去,他满脸恐慌看着他爹,“爹?”
刘族长喉头一痒,又差点吐了血,只到底忍下了,冲对方无力挥手,“去吧!”
刘二郎忐忑不安站在原地,直到父亲瞪过来,他才束手束脚出了屋。
只这人到底没单独拿过主意。
有族人请他去主持公道,他原地听了会儿,扭头就要回去将这事告诉他爹。
刘族长直接将人撵了出去,非逼着他自己处理。
刘二郎被逼得没办法,只好给大家拿主意。
从来没有主意的人突然拿主意,那闹出来的笑话自是层出不穷。刘家村闹出来的事层出不穷被附近几个村子的村民们当茶余饭后的谈资。
刘族长被气得半死,可为了让二儿子成气,硬是没有松口。
刘二郎弄得灰头土脸,可老爹没吐口,他就只能硬着头皮往下干。
……
不提这边,就说林满堂这边。
车队刚到府城,他们就停下了。因为七七生病了。
孩子不到六个月,这古代的路不平,她受不了颠簸,再加上马车太闷,她睡没多久,就嚎起来了。
李秀琴抱着她睡都不行。
直到马车的帘子掀开透气,她才停止哭泣。
也因为冷风灌入,她不可避免就生病了。
她这一停下,就不得不抓药。
只是第
二天,宝柱被她传染也病了。
七七病了之后,李秀琴勒令郑氏不要将宝柱抱过来。
可人与人之间互相接触,就会传播细菌。郑氏自然不可能不与人接触,大人没事,宝柱身子骨弱,还是染上了病。
林满堂要去京城参加春闱,必须二月初七到达。
日子很紧,李秀琴让他先回去京城,他们跟在后头慢慢走。
林满堂不放心孩子,不肯先走。
李秀琴却道,“你也不是大夫,留下也没什么用。还是考你的试吧。”
林满堂左思右想,便与他们分开了。他带着顺安,重新叫了一队镖师去了京城。
七七与宝柱的病情拖拖拉拉直到七日后方有好转。
李秀琴又抓了药,以备不时之需。又将玻璃店交于李卢丁,才带着下人继续往京城出发。
林满堂带着顺安从新陵到京城只花了半个月就到了。
他们是轻车简行,再加上镖队为了节省开支,一路上速度极快。
可李秀琴一行硬是走了整整两个半月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