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乔颖,又询问了韩南峤。一番调查后,天光已经大亮了。他被冯希惠送出别墅,看到车外站着个英姿飒爽的漂亮女人。他皱眉,下意识地往车里瞧一眼,里面早没了沈以臻的身影。
糟糕!
这是逃了?
他暗怪自己疏忽大意,看那孩子不辩驳、老老实实任他铐住了,还以为是个要投案自首的,没想到竟敢逃跑。
他冷了眉眼,拿出手机就要联系江北警署——
姚玥走过来,朝着他点头颔首:“韩警官?”
“我是。”
“您好,我是姚玥。”
她拿出一张名片,黑色烫金,尊贵大气,上面显示着她的身份——万琮集团总裁秘书姚玥。
韩力接过来,扫了一眼,询问道:“沈以臻呢?”
姚玥优雅含笑:“我家三少尚未成年,稍后会有律师陪同前往江北警署,绝对配合警方调查。请您放心。”
谁敢放心?
沈家在江北呼风唤雨,天知道是不是早跟江北警署通了气?即便没通气,拖延下时间,有罪也能整出没罪来。他做警察久矣,怎么看不出这点伎俩?然而,看穿不能说穿。不然,一不小心,他能被安上个“诬陷良民”的帽子。
“沈以臻呢?”
韩力忍下心头火,厉声问:“他去哪里了?”
姚玥淡然含笑,语带深意:“自然是去他该去的地方了。”
沈以臻去了乔雅的卧房。
他本来被铐在车里,但姚玥出现了。
她放他出来后,言简意赅地说:“三少,保持沉默,您便是没罪的。”
他知道,她有办法为他脱罪。
他沉默,不在乎脱不脱罪,只想见乔雅。
他下了车,摸黑溜进了乔氏别墅,然后,爬窗进了乔雅的房间。
乔雅很累,睡得太沉,没听到丁点动静。她在天光大亮时醒来,一眼看到了床前沉默看着她的少年,吓得一身冷汗,张嘴就要喊:“救、唔——”
沈以臻快速捂住了她的嘴,小声安抚:“乔乔,别怕,我就来看看你——”
乔雅不信,摇头,挣扎,白了脸,眼泪在晃动,几乎是要吓晕了,天,有什么比你一夜好梦醒来,发现恶魔在身边更恐怖的呢?她还没有逃离那场噩梦吗?昨晚的那些全都是她臆想出来的吗?
一颗泪落下来。
滚热的温度烫到了沈以臻的手。
他知道她害怕,心一软,放开了手。
乔雅立刻张嘴呼救:“妈,妈,乔颖,叶南峤——”
她扯着嗓子尖叫,声音凄厉又可怖。
沈以臻愣愣的,没再制止,心里痛的在滴血。他到底做了什么?他怎么会把她吓成了这副样子?他真的只是来看看她,就在床前,她睡得安详,嫩白的脸,嫣红的唇,恬静的笑,像是童话世界里的睡美人。
他多想永远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啊!
可她醒了。
美好的睡颜一夕间化成了惊惧的嘶吼。
“砰!”
房门骤然被推开,被喊到名字的人冲进来。
冯希惠看到一个男孩子在女儿床前,也吓到了,拿着手边的花瓶就砸了过去。
“砰!”
花瓶破碎的同时,鲜血滴滴答答地落到白色地板上。
刺目的鲜红。
沈以臻脑袋嘶嘶的痛,俊脸满是鲜血。他被砸了下,有点懵,反应也迟钝了,看了冯希惠好一会,才像是认出她来,慢慢动了下唇角,扯出一个僵硬又可怖的笑:“阿、阿姨,我只是来看看乔乔,没、没恶意的。”
他声音断断续续,脑袋疼得要炸开,意识也有点昏沉。
耳边嗡嗡响。
他伸手摸了下伤口,拿出来一块花瓶碎片,慢慢握在了手里,鲜血从他手里流下来——
冯希惠是个养尊处优的贵妇人,何曾看过这么凶残血腥的一面?她吓白了脸,看向叶南峤,支吾道:“叶、叶医生,快给看看,别是给砸傻了?”
沈以臻做了件更傻的事。
他突然跪下来,正好跪在那处花瓶碎片上,鲜血瞬间浸湿了他黑色的裤子。
这、这不仅是傻了!
还、还是疯了!
冯希惠吓得往后退几步,也巧了,刚好撞上了走进房的姚玥。
“咔、咔!”
姚玥拍了几张沈以臻的惨照,将手机放回兜里,美眸含笑:“冯夫人,我家老爷过来了,劳您下去招待下?”
房间里一片诡异的安静。
冯希惠认识沈老身边的姚玥,又看了眼形容凄惨的沈以臻,蓦然领悟了这出戏码:苦肉计?
乔雅也有同感,觉得沈以臻在玩心机。
这厮太狡诈了!
竟然这么下血本!
冯希惠那花瓶砸的实在,满屋子的血腥味浓的呛人,跟个杀人现场没差了。
他就不怕自己真的被砸死吗?
乔雅再一次觉得沈以臻可怕,这分明是玩命,而且一次次玩命!她不要跟这种人有关系,也不想看到他,强撑着身体坐起来,挥着手尖叫:“快、快把他拉出去!拉出去!”
她激动的犯病了,呼吸急促了几下,猛然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