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彦安的助理在地下车库等待了20分钟, 程彦安才缓缓走出电梯,比平时慢了10分钟。
去公司的路上,助理照例汇报一日的行程安排, 以及需要程彦安裁决的文件。
程彦安感冒了,鼻音很重, 偶尔咳嗽, 助理询问需不需要医生过来看看,被他拒绝了。
但他的确是状态不太好, 数次出神, 需要助理再重复一遍。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高层开会,助理发现老板一直没什么耐心的蹙着眉头,心不在焉的的听高层汇报。
高层们以为是自己工作做的不够好,令程先生不满意, 汇报的底气急剧下降。偶尔的低嗑也被高层理过度解读为“程先生不认可”, 表示会继续改进。
到后来助理才意识到,老板可能根本没有听, 一只耳朵进来,又从另一只耳朵出去。
直到他接到一通电话, 情况更加严重。
他几乎没有说话,只听对方说,便以肉眼可见对速度变脸,若是刚才只是略微没有耐心,现在便是狂风暴雨来袭的前期, 周身陇着超低气压, 整间会议室都陷入低潮,高层们人人自危,不敢说话。
这个电话是一位姓董的律师打来的, 对方自称是裴云苏代理律师,全权负责她的离婚事宜,并向他的邮箱发送一封邮件,是他需要配合提供的资料清单,麻烦他查收。
程彦安全程没有说话。
他是真的想不明白,一直以为一切都在好转,她不再那样排斥他,他们可以同桌吃饭、聊天,对待事物的观点依旧契合,为什么忽然又变成这样了?
比国内重逢时还要冷漠,那时提到离婚只是说说,这次直接找来律师联系他。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现问题?
会议不得不提前结束。
程彦安回到办公室,想了很久,依然没有答案。
当天下午,要开始为期三天的出差,他只能暂时将私人感情放下,专注于工作。
本来早上见面的时候,就要告诉裴云苏临时出差的事情。在等待飞机起飞的时候,他还在考虑要不要给她发个信息。但想到她早上的态度,以及律师的电话,又将手机放下去。
待他出差回来,感冒已经更加严重,几乎说不出话,回程的飞机上又开始发烧。
在飞机上吃了一粒退烧药,拒绝助理送他去医院,直接回家。
一走进电梯,程彦安便有些脱力一般倚着电梯壁,在电梯门就要关上的时候,一个年轻男人按了电梯按钮,门再次打开。
那人对他点头笑笑,转身站在他前面。
程彦安状态不好,脑袋昏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想不出来。
一直到电梯门打开,那人大步迈出电梯,程彦安才迟钝的反应过来,那人进电梯后没有按楼层键,是来找裴云苏的。
程彦安立在装修精美的走廊里,忍着头晕耳鸣,看着男人不停的按下门铃,并喊道:“云苏,是我,开一下门。”
裴云苏开的并不及时,他至少敲了三分钟,让程彦安平衡一些,可最终门开了。他又忽然有些生气。
裴云苏在家,也听到敲门声,但门外是严自清,她不想给他开门,可他实在是敲得让她心烦,便一把推开门,打算把人轰走。
“敲什么……”
裴云苏语气很差,却只说了三个字便停下来,远远站在电梯门外,一直看着这边的程彦安、
他的神情阴鸷,眼眶泛红,脸色却有些苍白。目光如炬,就像是,发现妻子出轨的丈夫……呸!裴云苏对自己的比喻能力绝望了。
严自清真是个傻X,敲了这么久门,竟然不知道背后有人在盯着他看。
“进来说。”裴云苏语气生硬的说道,跟着就看到,程彦安将原本放在大衣口袋的手拿出来,眉心拧的很紧,一副按捺不住,想要冲过来的样子。
严自清受宠若惊,怕裴云苏反悔似的一步跨进门,熟门熟路的换鞋。
裴云苏压根没有理会严自清,像是在和程彦安较劲似的,不卑不亢的与他对视,又将门“嘭”的一声关上。
门一关上,隔绝了空间与视线,那些莫名其妙的气焰便消失了。
裴云苏贴着门板站了近一分钟,根本听不到外面的动静,才耷拉着肩膀往客厅走。
“你来做什么?”看着已经在沙发前坐下来的严自清,裴云苏有点没脾气。
严自清长叹一声,“心情不好,来找你聊聊天。”
裴云苏简直要被他气笑了,在旁边的沙发坐下来,反问他:“找前女友聊天,你觉得合适吗?”
“但我们不也是朋友吗?”严自清说的理所应当一般,“我们从小玩到大,这么多年的朋友,分手就不能做朋友了?”
“可是你出轨诶,大哥,你的三观被你家小狗吃掉了?”
裴云苏有点莫名其妙。虽然她和严自清从小一起玩,一起读书,抛开恋人这层关系不说,他们的确是非常谈得来的朋友。但也不至于他劈腿出轨导致两人分手后,还来和她做朋友。
她没有这种朋友。
裴云苏表现的很排斥,严自清自知自己是这一切的源头,便再次向她道歉:“是我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