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山揉了揉眉心, 心情沉甸甸,“爷爷,你想想办法吧, 小溪不能失忆,她的脑子非常重要。”
几个重要的国家级项目正等着她,军中的移动通信网搭建还得她亲自坐镇。
还有,芯片事业的蓝图刚刚完成构架,作为总设计师的顾云溪怎么能缺席?
没有她, 就没有这个项目。
她实在太重要了。
在这节骨眼上,缺了谁都不能缺了她, 她的出事将引发一波震荡, 很多人和事都将受影响。
他宁愿用自己的性命换她的记忆。
霍老淡淡扫了孙子一眼, “云山啊,我知道你的想法, 但,这种事情是不可控的, 领导也说没关系,人保住就好了,其他都能重头再来,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这孙子什么都好, 就是太一板一眼,太讲规矩。
霍云山不禁苦笑, 只有身在其中, 才会明白局势艰难。
建国以来内忧外患,争斗从未停止过,四周恶狼虎视眈眈, 随时准备扑上来咬一口,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
我们在争取独立自主发展道路中,一路跌跌撞撞,历经了太多的曲折和艰难,好不容易走到今天。
时间紧迫,只争朝夕,有些事情别说晚上几年,有的晚个半年,错过最关键的节点,就会一败涂地。
“小溪是难得的科技人才,有着特别强大的战略前瞻性,这是上面最看重的。“
“而齐绍是百年难得一遇的金融奇才,对当今世界的金融经济都有着深远的影响力,他名下有无数世界级公司的股份,这意味着什么?”
这两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霍老拍拍他的肩膀,什么都没说。
隔两天施一次针,顾云溪的气色渐渐好起来,但霍老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最后一次,霍老颤抖的手扎下最后一根金针,身体晃了晃。
一边的大弟子眼明手快,一把扶住他,齐绍看在眼里,有些担心,“外公,你怎么了?”
霍老满头大汗,示意大弟子扶自己坐下来,“年纪大了,精神越来越不济,是时候退休了,我也该含饴弄孙,颐养天年了。”
他的时代是时候落幕了,虽然有些不舍,但,这是必经的过程。
看着他浑身都在发抖,浑身像是河里捞出来的,齐绍的心情非常复杂,“是因为…… 这次?”
大弟子帮着霍老擦汗,他自己是手都举不起来了。“不是,是这一套金针对体力有严苛的要求,我已年迈,体力和眼力都跟不上了。”
他这年纪早该退休了,只是,师门还没有一个能扛得起事的,能继承他衣钵的。
大弟子心疼的不行,“师父已经三年没有动这一套金针,之前就因为施针大病一场,早就被警告过,不能再……”
霍老轻声喝斥,“不许胡说。”
“齐绍,别告诉小溪。”
齐绍何等聪明的人,立马秒懂,就是说,年轻时体力跟得上一切都好说,年纪大了,再施针就是在消耗自己的生命力,每施一次,就会生病,这……
难怪,后继无人,一般人都不愿意学吧。
他真心实意的说道,“谢谢您。”
霍老很豁达,“小溪也是我们家的孩子。”
按照惯例,顾云溪到了凌晨才醒来,一睁眼就看到齐绍。
他满眼的紧张在她醒来的那一刻,全化为了暖暖的笑意。
“小溪,你醒了?好点吗?感觉如何? ”
他的大手抚上她的额头,有些忧心,“怎么不说话?是哪里不舒服吗?”
顾云溪抿了抿嘴唇,“你的话好多。”
“吵到你了?那我少说两句。”齐绍一把将她抱起来,搂在怀里,“渴不渴?要喝水吗?”
“要。”
齐绍一边给她喂水,一边轻声说道,“外公说,你的状况已经稳定了,过几天我就带你回家,好不好?”
顾云溪喝了几口水,微微抬头,“你这里都结束了?谁赢了?”
“当然是……”齐绍忽然反应过来,手中的水杯全洒了,他什么都顾不上,一把捞起妻子,盯着她的眼睛紧张的问道,“小溪,我是谁?”
顾云溪呆呆的看着他,“齐绍。”
“是你什么人?”齐绍的声音干干的,隐隐有一丝期待。
顾云溪眼中多了一丝笑意,“老公呀。”
齐绍越发的紧张,“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我十八岁生日那天。”顾云溪噗哧一声笑了,“老公,我都记起来了,我好啦,谢谢你一直一直陪着我。”
不光记得以前的事情,这几天的也记得,住院的日子是齐绍在精心照顾她,喂水喂饭,连上厕所都是他抱着去的。
惊喜来的太忽然,齐绍笑着笑着,眼眶红了。“太好了,我好开心。”
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顾云溪的伤势一稳定,齐绍一刻都不想多待,连夜打包带着妻子回去。
就在通关时,齐绍的电话响了,见是陌生号码不想接,但顾云溪正嫌无聊,拿过他的电话接听。
“喂?”
对方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