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溪也愣住了。
李干事是不放心顾云溪兄妹,听说他们出院了就过来看看,没想到一进院子就挨了一巴掌。
她的怒火蹭的上来了,听说是一回事,亲身经历又是一回事,她总算知道顾老太有多蛮横不讲理。
“你这是想打死我?”
顾老太都吓傻了,索索发抖,“李……李干事,我……不是想打你,是误会,误会。”
李干事指着自己滚烫的脸,冷笑一声,“误会?”
顾老太快哭了,她只是失手,都怪那死丫头太会躲闪。
“我……是在管教家里不懂事的孙女,她年纪小小,却不做人事,挑唆哥哥姐姐跟长辈作对,还诋毁长辈的好名声,你说,这种顽劣不堪的不孝子孙能不管吗?”
她将责任全推到顾云溪头上,但李干事一个字都不信,但凡有半点慈爱之心,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怪不得顾海潮坚持要分家。
“好名声?你们家有那玩意吗?现在厂里谁不知道你们母子欺凌至亲骨肉,连脸都不要了,大家都在议论纷纷。”
都说,不敢跟顾老二深交,说不定哪天就被他卖了呢。
顾老太面对儿孙时很横,但面对李干事时手足无措,期期艾艾。
顾老二终于现身了,飞快的奔过来,赔着笑脸,“李干事,我昨晚担心侄子他们一夜没睡好,早上在补眠,没想到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我娘老眼昏花失手打了您,我替她赔个不是。”
他反手对着自己就是两巴掌,鲜红的五指印迅速浮了起来。
见他衣衫不整头发乱糟糟的,一副刚从被窝爬起来的样子,李干事的面色稍霁,刚想说什么。只听顾云溪的惊叹声响起,“我二叔是个狠人呐,对自己够狠,对别人就更狠了。”
顾老二:……
他眼睁睁的看着李干事的脸又一次变黑了,气的在心里骂娘。
顾老太恶狠狠的瞪着顾云溪,“闭嘴,都是你这个惹祸精……”
要不是李干事在场,她一定会扑过来将这臭丫头狠狠打一顿。
不等她说完,李干事就不耐烦的打断,“我是代表厂里过来看看顾家的分家情况,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助。”
“有有有。”顾云溪举起小爪子,软软的请示,“请您帮我们的分家仪式做个见证。”
她一脸的恭敬,“奶奶,您要哪间?想分什么东西?您说了算。”
不过是些不值钱的破烂玩意,索性大方些,博取更多的好感值,他们四兄妹暂时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人缘很重要。
顾老太愣了一下,照她的心思是打死不分家的,但看着李干事严肃的表情,心里很慌。
顾老二拉着她到一边说了几句,总算是把她说通了。
但分家时,她将所有的东西都搬走了,一双筷子一个破碗都没给顾海潮兄妹留下。
大家看不下去纷纷劝止,但,顾老太一句话都听不进去,只说是自己的家事,别人管不着。
她一心只想给他们兄妹一个教训。
翅膀硬了想飞,是吧?什么都没有,看他们怎么活!
顾老二也帮着劝,但,顾老太像一头倔牛,不听不听,谁劝都没用。
她还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威信扫地,只想让顾海潮兄妹低头求饶。
顾老二也就一副,我劝没用,谁都不拦我娘,我有什么办法?我是孝子啊。
顾云溪微微垂眸,似乎很难受,心中却格外畅快,她今日做的越绝,他日就越没资格插手大房的事。
顾云彩看着雪洞般的空屋子,忍不住哀求,“奶奶,这大冬天的您就给我们留下一床被子吧,”
她越是这样,顾老太邪火越旺,“这些都是我置办的,你们这么有能耐,自己想办法呗,对了,老二东拼西凑借钱给了你们六百块,你们怎么好意思拿?”
她说的理直气壮,但问题是,她从来不上班,哪来的钱置办?
“六百块?”邻居们面面相视,没听说啊,如果真拿了六百,那今天的行为也说的过去。
顾云溪猛的抬头,凉凉的反问,“二叔没跟你说,是他求着巴着非要用六百块买下我爸的工作吗?那可不是分家的钱,不信的话,你问二叔,问李干事。”
受了委屈就要大声说出来,千万不要隐忍,不能被模糊了真相。
求着巴着?大家看顾老二的眼神都不对了。
“没错。”李干事不假思索的站出来作证,对顾家母子格外厌恶,“白纸黑字俱在,别再颠倒黑白,胡乱攀咬还没有成年的孩子,你就一点都不羞愧吗?”
一个蛮横不讲理,一个假模假样,一搭一档的将屋子掏空,连粒米都没给孩子们留下。
光是看这一波操作,就让人窒息。
她不敢想像,过去的十几年顾海潮兄妹到底受了多少委屈。
顾老太老脸火辣辣的烫,她不觉得有错,但她不敢怪领导,只恨顾海潮兄妹不够温顺听话,没有任由她摆布。
“海潮,你是老大,该好好管管下面的弟弟妹妹,尤其是最小的那个,牙尖嘴利,不敬长辈,将来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她倒打一耙是专业的,顾云溪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