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寒山喉咙有些发干,清了清嗓子道:“这样就可以了。徐秘书把情况给他说说,我先去换衣服。”
阿姨刚好到了,开昕让她去楼上看看团团,给团团把早上的辅食和奶喂了。
徐秘书留在了楼下,将阮寒山开昕两人相遇的“时间线”仔细解说了一遍,从时间到地点,甚至两人当天穿的衣服、鞋子这种细节,都没有丝毫遗漏。
随后,她将文件夹递给开昕,让他在路上慢慢看。
说话间,阮寒山已经换了一声铅灰色的西装走下来,他整了整手腕上的表,对两人说:“我们过去和老爷子一起吃早餐,走吧。”
开昕跟着阮寒山坐车下山,过了半个小时,终于到了阮家本宅。
这爷孙俩的品味倒挺像,阮家本宅虽然不在山上,但别墅大院外有片湖,湖边还建有好几个玻璃花房,远远望过去里面一片翠绿。
车子穿过自动开启的的黑色铁门,在草坪中央的柏油路面上又行驶了几分钟,终于缓缓停在了一栋大别墅的门前。
这栋别墅有五层高,外立面是用未经处理的原色石砖砌成的,一片灰白中间点缀着深深浅浅的红,整栋建筑充满了历史的气息。
开昕跟着阮寒山下了车,阮寒山捏了捏开昕的手腕,凑在他耳边低声说:“别害怕,不知道怎么说就交给我。”
阮寒山的声音沉稳,让人很有安全感。开昕点点头,深吸了口气,跟在阮寒山身后走进了别墅大厅。
几个佣人正在打扫房间,看见两人立刻停下行礼:“少爷!”
阮寒将手中的礼盒递给了其中一个佣人,问道:“我爷爷呢?”
一个年轻的男佣答道:“刚刚在书房看书。”
老爷子在书房时不爱被人打扰,阮寒山没让人上楼去叫,也没坐到餐桌前等,而是让佣人送来了茶水和点心。
别墅大厅里全是红木雕花的家具,柜子、架子上摆着花纹精致的瓷器和开昕叫不上来名字的古董摆件,整体装修风格充满了古代的韵味。
两人坐在雕花红木沙发上,就着温热的红茶分别垫了两块马蹄酥进肚。开昕正拿着纸巾在擦手上的糕点碎屑,忽然听见一个苍老却不失洪亮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两个人倒挺会享受,自己先吃上了。”
开昕一扭头,看见从楼梯上下来的老人,立刻站起了身。
阮寒山也站了起来,脸上展开笑容,唤了声:“爷爷,我们来了。”
开昕也笑着礼貌地打了声招呼:“爷爷好。”
阮老爷子身材高大脸色红润丝毫不显老态,只有一头半白的短发泄露了他的年龄。老爷子没看开昕,随口应了一句“嗯”,摆明了不想搭理开昕。
阮寒山却像没看到老爷子的脸色一样,为两人互相介绍:“爷爷,这是开昕。开昕,这是我爷爷。”
开昕又恭敬地鞠了个躬,老爷子点点头,打招呼的环节就算完了。
老爷子眼睛一瞥,瞄见了黄梨木茶桌上拆封的糕点盒,瞪着阮寒山道:“一来就搜刮我的好东西!”
他眉目间的英气与阮寒山如出一辙,十分威严有气势。
开昕心里有些紧张,阮寒山却笑道:“吃您两块送您两盒行不行?我去宁城出差时买了当地有名的龙须酥,给您拿了几盒过来。”
阮老爷子嗜甜,尤其喜欢精致的各式糕点,平日里家里备了不少。此时他听到阮寒山的话后心里高兴了些,但脸还绷着,哼道:“算你还有孝心。”
他又说:“饿了就开饭了,过去坐吧。”
三人在宽大的红木餐桌前坐下,阮老爷子坐在一边,开昕和阮寒山坐在他的对面,两人挨着彼此。
厨师将一个个冒着滚烫热气的小蒸笼放在桌上,有虾饺、萝卜糕、榴莲酥、排骨等各式茶点,散发着不同的香味。
三人选了要喝的茶,阮老爷子喝的是普洱,开昕不太懂茶,便跟着阮寒山一同选了不伤胃香气又足的滇红。
阮老爷子年轻时在南方打拼,爱上了喝早茶。只是凯恩集团一直是由他主持事务,每天有开不完的大会小会,老爷子忙得团团转根本抽不开空好好喝口茶。
现在凯恩集团交给阮寒山打理了,阮老爷子终于卸下重担,终于能享受悠闲的退休生活。
老爷子表情平和地招呼着两人用点心喝茶,却对于阮寒山和开昕的事情只字不提。
开昕没有傻乎乎地以为这一关就过了,反而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更加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
阮寒山心里也清楚得很,不过他不着急主动往枪口上撞,想先看看老爷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两个年轻人心里都装着事,手上的筷子就慢了下来。
老爷子的视线在两人身上一转,轻轻啜了口茶,悠悠道:“小开,我想吃芋头糕,你给我夹一块。”
开昕被突然点名,心里一跳就立刻反应过来。他在桌上找了一圈,发现那盛芋头糕的蒸屉正好摆在他的面前。
开昕用公筷夹了块芋头糕,放进了阮老爷子的碗中。
“还剩一块,给寒山夹了。”爷爷突然又道。
开昕应了一声,公筷刚夹住芋头糕,瞬时就停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