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明愉快地适应周家的生活时, 韩森森带领的队伍从山上下来了,这一次可不得了, 竟然猎到了足足五头野猪!那些人将野猪扛下来的时候,整个村子都沸腾了!
现在是真正缺粮的时节,村子里一般都只吃两顿,虽然周家还是一天吃三顿,可是早餐已经很稀了。准备充足的周家存粮也快告罄,别人家更别说了,已经许久没吃得上粮食。所以这片山才有了更多的人迹, 现在粮食种不出来,就只能往山上去找食物, 如野猪这样随随便便就有两三百斤的大型猎物肯定最受欢迎。
有了野猪肉,炼出来的油去拌野菜味道也更好啊!没有油, 野菜只用水煮,吃下去肚子连个响都没有,虚得很。
俞蘅立刻让周清荣去换!家里的存粮不多, 可还是有的, 这样好的野猪肉可遇不可求!周清荣拽着明明就往外冲,老亢村的杀猪活动办得红红火火, 几乎全村的人都去了。为了防止有人直接上手抢, 猎人们和他们的亲友们还拿着刀棍等守在晒谷场,数不清的塑料袋装着米、面或者其他食物作为交换品源源不断的东西送进来, 换出来一条五花肉或者一根排骨。
韩森森还搞起限购, 站在台上大声地维持秩序。这五头大野猪确实让村民们都疯魔了, 那凄厉的猪叫声和杀猪的腥味听在耳中闻在鼻尖,却是最动听的声音和最美妙的味道。
人群中,有人死死地盯着杀猪人的手,看着那把锋利的杀猪刀剁出一根根骨头,划出一条条肉。然后有一双双手接过,转瞬间那些肉和骨头就消失在那些人的怀里,他们像抱着珍宝一样稍微弯着腰从人群中挤出去,脸上挂着令他嫉妒的笑容。
饥饿和嫉恨一起发酵,随着胃部的轰鸣声一起不停蒸腾,最后喷薄而出。
那人冲出去飞快地一拽!“啊!小偷啊!”
晒谷场的人太多了,那人佝偻着在人群中穿梭,撞向一个又一个拦路人,和周清荣在一起正往里挤的明明被撞开,下意识地在“抓小偷”的喊叫声伸出手一抓。
白色的光折在他眼底,明明一惊动作却不慢,他伸出手——
砰。
明明看着那个小偷扑倒在前面的空地上,这才将手中的刀悄悄藏回去,他看向周清荣,刚刚那一脚是周清荣踢出来的。“哥,你这也太牛了吧!”
“嗨小意思小意思。”周清荣被夸得高兴地笑起来,随后又板起脸往小偷走去,先在半路上将掉出来的水果刀捡起来,然后再走到小偷面前将那块瘦肉捻起来,还给冲过来的失主。
“这就走了吗?”
明明回头看着那个重新钻入人群的小偷问周清荣,周清荣苦笑:“还能怎么办?送派出所还是怎么着?管不了的!失主也不追究,我一个外人能怎么办?”周清荣以为明明是看不惯这样的处理方法,于是细细地和他解释。
现在村里的人员结构很复杂,也就是原住民还比较有组织有纪律,也因为讲人情,彼此之间的关系还不算太崩盘,有矛盾还能找其他辈分高的村民做调节。可是其他外来的灾民就不行了,他们都是一盘散沙,就算有矛盾也找不到领头的来料理,私下解决只有“赔礼道歉”这一条,也不就是打一顿,不然怎么着你还能将人打死?
“还好他没扎到你,不然的话我肯定不会放过他。”
明明低头应了声明白了,听了周清荣的解释之后他没有多说,只跟在抱着猪肉喜冲冲的周清荣身后一起回家。
他只回头看了一眼,眼尖地看见那个小偷重新挤进人群,眼中是死心不改和伺机而动。他想,如果是在他之前呆的那一队前往巷牙镇的军团里,这样的人是会被打死的。失主会将人打死,而且不会有人拉劝。这个年头,食物就是命,你要抢我的命,我就要了你的命。
明明轻轻笑了一下,这个地方还是太和平了,人都太温和了,他得好好地护着他们才好。
回到家他们两人也没有说起这件事,只高高兴兴地收拾这条肥肥的肥猪肉,先炼油,然后将油渣拌糖当做零嘴吃。这样的吃法早就十几年前就少见了,周清荣只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这样子吃过,后来都讲究养生,油渣一般都卖给走街窜巷的饲料小贩,等后来城市建设,就连那些收油渣的小贩都没有了,油渣就只倒在垃圾桶里。
不过此时,这样沾着糖的油渣对周昊钧来说是难得的美味,他嚼吧得可香了,周小福也拿了一块啃啃啃,糊得满脸都是油。
村子热闹了一整夜,第二天一早村子却再次喧闹起来,原来是昨天的收获引得其他人心痒难耐,一大早就组织人再次上山。周清荣也摩拳擦掌,带上明明就上山去了。
俞蘅现在满心思都在地里,照常地里忙活,周昊钧现在也很有担当,跟在他身边左右蹦跶,让他干嘛就干嘛,可帮了不少忙。俞蘅就在空闲里给他讲一些种水稻的二三事,不求他理解,只希望他能扩展一些知识面。就这么忙碌到中午,两人回家吃饭,顺便睡午觉。
本来这就是普通的一天,如果等下午周清荣等人能够有一些收获回家来,那这一天就更圆满了。
不过俞蘅却等到满身狼狈的两个儿子和惊乱的人群。大概下午四点的时候他还在地里呢